老孟找到后花园里的一颗树,几下爬上去对照了一下白天过来正门的位置,总算是找到了主宅在哪里。
两人潜入夜色,在后园里潜行,才斩开一道落锁的院门,迎面就遇见两个巡夜的家丁,手里都拿着明军的制式军刀。
双方一照面,打头的家丁张口便要呼叫援兵,被云敖揉身上去,一掌打在胸口,一声都没喊出来,吐血闭气昏死过去。另一名家丁居然甚是勇悍,双手执刀摆了个不丁不八的进攻架势,挥刀猛劈云敖!
刀光交错,一道弯月劈开黑暗,那家丁面门之处裂开一道整齐的血线,云敖的弯刀后发先致劈杀了那名家丁。
一个照面,一死一伤,但老孟却心中一凛,这两个家丁身手都不错,甚至比自己要高。显然都是好手。
老孟以为这是府里的普通下人,却不知这是马文明马总兵的亲信家丁,能以一当十的战兵,纵横西南,号称鹞兵。
此时明军武将多数蓄有家丁,多是骁勇敢战之辈,每当大敌,用以陷阵,待遇十倍于普通士卒,这些家丁就是武将的家底。
一场潜入变成了强杀,老孟摇摇头把尸体拖到一边藏好,两人沿着甬路又走过两栋建筑,终于遇到一个端着膳食盒子的下人,这次不用云敖动手,孟义山冲过去把人左手一掠,把人架住,右手的刀已经架在那下人脖子上了。
“马文明今夜睡在何处!”
“大人在书房……”
不是谁都有适才家丁的悍勇,这位差点被老孟吓尿了,手里的食盒也摔了,很识趣的被两人挟持住,一路向马文明的书房缓缓接近。
“是这里了,小的能走么?”
云敖皱了皱眉,对他说道:“你去叫门”
那下人无奈,没等叫门,却听里面一声大喝:“什么人!”
下人颤声道:“老爷,是阿福。”
就听里间那人应道:“哦!是阿福”
却突听呜拉一声脆响,书斋的房门被一锋锐的长兵器捣开,那兵刃带着劲风前戳,将门前那人前心通后背刺了个对穿。
自书斋中走出一人,身量竟比孟义山还显得高阔,虎背狼腰,手持着一杆方天画戟一对长目圆睁,暴喝道:“何方宵小,擅闯将军府!”
就在这时,那人似是看到什么奇异的事情,一脸震惊,对着孟义山的身后叫道:“是你!”
原来隐在暗中的云敖行了出来,一柄弯刀早以被他提在了手里,对着那人道“马文明,还认得我啊!”
马文明偌大个汉子,身躯竟然在发抖来,眼里有一星泪光,吼道:“云敖,二十年前你杀我师,三年前杀我妻儿,我为何不识!”
云敖阴沉道:“不错,当年你师父无名老僧死于我的刀下,你的总兵夫人也被我一刀杀了,你那孩儿却不是我动手的,只是被生生吓死了。”
“我的乖乖,这云老头是要灭门啊!”大寨主觉得云敖确实是位狠角色。
云敖接道:“你镇守云贵,可曾干过好事,虐杀百姓无数,连你们汉人都恨你为”马阎王“,老天怎能不开眼,要你断子绝孙。”
马文明凄厉一声惨笑,口中道:“没有杀人马阎王,何来今日马总兵,你纳命吧!”方天戟平挥,一式“横扫千军”贯力而出,威势大得连地上的秋叶都为之飞动。
饶是云敖这样的高手,也是连挡三刀才架住马文明的画戟,他那一身神力,委实惊人。这时府里的家丁,战兵都被惊醒,但马文明治军残暴,未得他将令,无人敢近他的书斋。
云敖深知马文明的功力,神情肃穆无比,全身真力运起,黑袍就像鼓风的皮囊吹涨,蓝旺旺的弯刀在头前盘了三旋,一声长喝,便是闪电八刀。
马文明的画戟翻飞轮动,将那八刀一一化去,他内力不如云敖,但先天神力弥补功力之不足,与云敖斗了个旗鼓相当。
云敖的盘王刀只攻不守,刀刀不离要害,每式都运杀招,一支禾苗似的弯刀以短破长,鏖战马文明的方天戟。
盏茶功夫便以过了百招,两人胜负难分,那马文明越打越是性发,使开画戟磕开了刀势,把上身的青色里衣一扯,随手掷到了地下,露出精赤的上身,口里叫着:“死来!”
画戟一展,变出长枪的路数,对着云敖,崩、点、拦、扎、戟身的月牙连索带拿,把个画戟使得比手臂还灵动。
一旁观战的大寨主比场中的两人还累,看得大汗淋漓,连过了多少招式都数不出来了。两人的武技他也就囫囵吞枣的看个模糊的大概,即是如此,也对他今后练武助益颇深。
久战马文明不下的云敖刀法一变,时刚时柔,隐晦莫测,刚时如雷,柔时若水,这阴阳交替的打法使得马文明大感吃不消,刀路柔时,推出的画戟浑不着力,云敖的刀法阴辣,专趁他势道用老时变刀,加快逾倍的刀速每每杀他个挫手不及。
又战三十招左右,就在云敖以柔刀化开马文明方天戟势之时,变招不及的马文明微露破绽,窥准了时机的云敖一刀斩出。
也亏马总兵功夫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