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和刘丧搬来的大闸蟹没找我们收钱,算是见面礼,坎肩和白蛇的则是五六条湖南腊肉和一大包平江辣条,里面有种洞庭湖小鱼仔特别好吃,胖子炫的最多,指头红红的,大呼过瘾。
一下午的时间,大多在五六个人被辣的狂吸冷气声中度过。
临近饭点的时候,瞎子秀秀和小花一辆车杀到雨村门口,照旧是王盟出村迎宾,又搬回几坛子黄酒,小花一进院门,看见好几大篓清蒸蟹就笑:“早知道你们一定会吃螃蟹,果然。”
秀秀被香味吸引,搓搓微红的手凑到桌前,玉兰般白皙柔嫩的肌肤被蒸腾出几分微粉,笑眼弯弯道:“他送黄酒,我送酒盏,景德镇的斗彩瓷,你们可悠着点喝。”
能配得上斗彩瓷的黄酒,约摸也不会是普通黄酒,天真顿时笑开花,红光满面挨个握手握过去,握到瞎子时就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俩都没空着手,你呢?”
黑瞎子厚着脸皮咧嘴一笑,从背后掏出十几个骰盅:“刚需,不客气。”
天真扭头就问王盟:“让你去村头买你怎么没买?”
“我买了。”王盟委屈的梅开二度:“我接完黑爷他们就去买了,然后被他拿走了。”
好家伙,连骰盅都不是自己出的钱。
天真也没有非要瞎子出个礼物,只是想看看他会怎么抵赖,事实证明瞎子的表现永远不让人失望,天真属实是气到顶了,哭笑不得就拉开椅子,招呼大家入座。
在螃蟹都下肚,酒过三巡后,瞎子还是神神秘秘捧出了一份拓片,天真喜出望外,嘴里喊着谢谢师傅就要去接,瞎子一抬手躲过,摇摇手指:“一会儿博饼的奖品,赢了才是你的。”
“那我要输了呢?”
“当然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天真大骂:“抠死你算了!”
没想到秀秀这时也站起来,傍晚的天空有一种撕裂般的美,华美的云霞就从裂缝中不断流泻下来,霞光四溢,映衬着她秀致的脸庞,美丽的令人侧目,她眨眨眼:“其实我的酒盏也是彩头,你们好好发挥,没人博中,我暗箱操作给乐乐。”
我看着美人颜如玉,魂都被勾了去,偷偷向天真道:“有没有觉得秀秀又好看了。”
天真还没回答,却被秀秀一葱指点到,笑弧俏丽:“夸人要大声夸。”
我真是心旌摇曳,点头点的头都要掉了,而后就被他们合着伙嘲笑。
不过玩笑归玩笑,游戏还得进行,为防止有人运气爆棚,摇出六抔红包圆全场,我们决定一人出两份大奖,小奖若干,算两局,而摇到六抔红只能拿一局的奖品。
我们作为东道主逃不掉出一回血,胖子他们几个押的五花八门,古董、原石什么都有,坎肩刚要夸大气,胖子就贼兮兮笑道赢家到时候上他店里挑,靠眼力价选东西,选到好的他认栽,选到假的也别埋怨他,反正就图一乐的游戏,别太看重奖品本身。
他总能把自己洗的很白,我们也没人想跟他争论,我和王盟都没啥家底,请两顿饭凑个份子,秀秀是酒盏和一张skp的购物卡,小花是两次赞助旅游,瞎子一份拓片,另一份干脆押一次使唤自己的机会,天真本想押两份拓片,被瞎子驳回,说在场只有他喜欢这玩意,一点期待感都没有,没意思,天真一气之下,也堵了次自己的苦力权。
奖品这么从一秀到状元排列上去,乍一看还很丰厚。
接下来游戏开始,每人在碗里丢次骰子,投中拿奖品,投不中换人,所以没必要买十几个骰盅,王盟这完全是当拼骰子的架势来买。
所谓赌场见真章,虽然过年大部分的娱乐节目都跟赌博有关,但我不是赌狗,对这类的游戏非常门外汉,连丢几次都没摇出什么好骰子,只拿到许多一秀和二举。
几轮摇下去,木安明显有点不耐烦,抓住骰子咣当一扔,丢出四个4,拿到状元,博得头彩。
而后是小花,也是四个4的状元,他选的是瞎子的使唤权,想来在有钱人眼里,金银财宝都是阿堵物,没啥价值,惹得胖子又唉声叹气自己的穷大半晌。
中秋的月亮似滚圆的冰盘,挂在四合的天色之上,流云虚掩,泛出圈圈淡黄色的月晕,如潺潺的溪水,一弯弯的从天际淌过,弥蒙如纱,被轻易的吹出皱褶,渐渐凝成一地的霜花。
清影深深,大抵是刚刚的黄酒喝的脸颊燥热,意识也朦胧的好似一缕清辉,胖子难得丢出三红,第四个骰子却摇摇欲坠,他一把按住骰子,抓着最近的坎肩让他作证是三个4,坎肩连连躲避,最终难逃魔爪,极其“自愿”的站出来当证人。
喧闹声像深海涌上来的浪潮,拍打着本该寂静的夜晚小院,月光所到之处,有风过境,笑语盈盈暗香去。
我望着他们吵闹,笑意一直不曾褪下,怎么笑脸仿佛都不会酸,有手轻力揽过肩膀,清暖的气息夹在风中,静静地吹拂过来,我默默靠上旁边的肩膀,头落在一片温暖的颈窝。
静默片刻,我问道:“他们摇骰子是不是有什么技巧?”
现在已经是木安第二次摇中状元,小哥为我紧紧衣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