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落在空间之中。
他原本迫切地想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真相。
他想听到晏阳控诉神的邪恶。
何曾想到，晏阳会这么说。
血神链捆绑之下，方才还在奋力挣扎的海皇，此刻彻底停止了挣扎。
他睁着一只眼。
那仅存的一只眸子，此刻似乎逐渐地变得越发地空洞了起来……
他的满眼，都是迷茫。
“蠢货，还需要我再提醒你吗？”月轻尘的声音再一度袭来。
海皇的心底翻滚着万千波澜。
他终于张了张唇……
“这，不可能……”
月轻尘眯着眸子，随后扬唇冷笑。
“小舅舅，还不肯接受现实吗？”
她说着，又再看向晏阳。
“你说云霄师尊在努力成神？这怎么可能？云霄师尊当年明明告知本皇，神是最邪恶的，她他也是屠神者的一员。”
月轻尘一字一句道。
那屠神者的烟雾还在奋力地朝着晏阳冲去，要将笼罩在晏阳身上的奇怪的气息完全砸开。
同时，屠神者怒然扫向月轻尘。
“海皇，你到底要干什么？”
黑烟弥漫。
一阵阵黑烟夹杂着说不出的力量，攻向跟前的月轻尘。
月轻尘则是双足站定于地。
整个身躯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
任由黑烟的气息袭来，都奈何不了的她分毫。
晏阳心神已是被月轻尘控制住。
她的眸子依旧一片迷离。
听着月轻尘的问话，她的眼底翻滚着奇怪的漩涡。
哪怕屠神者还在拼命地阻挡着她，不让她实情说出来。
可她还是忍不住地开口——
“师尊要成神……”
“师尊要成为这天下至高无上的存在。”
“师尊更要成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神。”
“所以，师尊勾结屠神者，屠杀了其余所有的神！”
“那群神，曾经知道过师尊的过往，师尊不容许任何知道他过往的人存在，不容许任何人轻视他！”
晏阳一字一句道。
月轻尘眯起眸子——
“难道云霄师尊不怕被屠神者也屠了？”
“当然不会。”晏阳笑得明媚。
再想到云霄师尊，她的眼底涌动着说不出的热切与爱慕。
“师尊可厉害了，师尊很多年前就已经跟屠神者之间有过约定……”
“师尊会跟屠神者一起互相成就大业的！”
晏阳幽幽地笑着。
具体是什么，晏阳当然不知道。
但是，从很久很久之前起，她就知道，师尊跟屠神者之间有过约定。
师尊曾经跟她提过此事。
她依旧记得当时师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自豪。
对面的月轻尘，早已心神微震。
这一路来，她遇到过很多穷凶极恶之辈。
那群人，或是为了权，或是为了其他。
没想到，那云霄师尊，竟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霄师尊所有的出发点，竟为此而勾结屠神者而屠杀了天地所有的神！
月轻尘心思还在千回百转着。
眼前屠神者的气焰还在一寸寸地袭来！
也是在这一刻。
轰！
一道剧烈的声音响起。
屠神者的力量终于将那笼罩在晏阳周身所有的气焰彻底破开。
晏阳身躯狠狠一震。
双目终于再恢复了一片清宁。
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屠神者此刻很愤怒。
可它也根本顾不上晏阳了。
那道黑烟在晏阳的身后凝聚，好似变成了人形一般，再往前呼啸而来，再笼罩在了晏阳的前方，直指海皇。
“海皇，你到底要干什么？今日的你，很不对劲！”
今日的海皇，实在是奇怪极了。
屠神者探查着海皇身上的每一寸气息。
若非是那气息跟从前一样，屠神者几乎都要怀疑这海皇是不是换了个人。
可是……
这明明还是从前的海皇。
身上的气息，明明就不曾有丝毫改变！
月轻尘站定在原地。
直到这一刻，她彻底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看到空间之内的海皇也彻底停止了挣扎。
月轻尘唇畔不觉扯开了讥讽与残忍。
晏阳并不知道事情变成什么样子了。
她只是记得屠神者对她说的话。
屠神者说，海皇一定会将神光乖乖地献出来。
她抬起头来，眼底再度充斥起了说不出的贪婪的神色。
“海皇大人，现在，您可以将神光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