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建对这人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抛到了脑后。只想着自己了却一桩事,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一次教训,他决定再也不赌了,一半是因为看透了这些人,另一半是因为他不愿意再为了自己贪欲错下去而连累家人受苦。
想明白后,成建止步想起陈老爷子嘱咐的事情,回头时见着他已经到了上楼拐角的末处,方盔走在他的身后。他有些犹豫,其一,碍于上次陈老四挨打,成建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也算帮手。其二,与刚才的思想决定,他不想再踏进这类楼房一步了。
人这一生在他看来,出生和死去是做为重要的,同样都是不能左右。出生时是空白的,而死去却像是在寻求或是填补人生最后的答案,像是给这一生签字盖章。相对而言,正是有了这一生才添了不舍。陈老四在他父亲心中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遗憾,他并不清楚。
他站在楼梯外边叫唤了两声,没人应,方才踏上楼去。
一个星期前,他还觉不出屋子里这股烟味与汗臭的交杂,现在这里一切人和事让他觉得厌恶。
他摸索到了陈老四的肩膀。
陈老四晃过头来,瞅了一眼成建。又撇过头去,继续往前走着。
”出来一下。“
陈老四又扭回头来立在那里,
”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有什么事直说。“
成建简言了断的说完。而陈老四无意识的对这个称呼起了应激反应。他转过身来,瞪着成建。
”他要死就死,关我什么事?“
“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赶快上桌了。”桌上男子的叫唤,让陈老四扭过头去瞟了一眼,可以说是凶狠的瞪了那个男子一眼,又把头扭了回来,似乎还想多说两句。
”老子小的时候,他没管过我,现在还想我去管他。但他如果死了,这你放心。我会给他埋了。他把我生出来,我把他埋下去,这是先前的我,和死后的他,都无法做到,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也早就想到了,他死了,我给他埋了,我和他之间就两不相欠,扯平了。我也不贪他的。他那些房子什么都烂在那里,我再没骨气我也不会回去住。”陈老四说话还带着一股气愤无赖的腔调,语气说得很快,似乎是他在心里脱口而出的。
成建对于他这般无赖的解释,一时间也哑口无言,又碍于两人隔阂的距离,不予过多的干涉,既然意思传达到了,就算完成了。话题本该就此打止了,似乎在多说一句就是越界多余。
成建本想就此扭过头去,不知觉为什么又多看了陈老四两眼。看着陈老四那副脸庞,眼神中的空洞。心里似乎发了慈悲。
”你最好还是回去看看。“
陈老四这时跳过了刚才的事情,看着成建。
“我跟你很熟?”陈老四几乎是一种冷漠刻薄的语气,
“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在这里叫我做人?"
成建心里嘭了一下,但这一态度也在预料之内。不再说话,往门口走去。
方盔从洗手间里出来,
“呦,建哥,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
成建不想理会他,继续往前。
方盔见被无视,指着他的后背骂道,
“给你脸了是吧,你这杂种。”
成建继续走着,一旦停下脚步,对方盔而言,就是要战斗的表现,而他只会继续的将自己激怒。成建心里自然是憋着一股子怒火,每一个字在引动的他想要转身的心。刚顾及家庭,想要有所改变,不想再惹事了,他清楚转身只会惹得事情越发的糟糕,而唐宛上次的包容已经是一个底线的体现,如这般转身下去,家庭的最后一道屏障一定会破裂开来。这股愤怒的跳动,一直摁不下去。直到走到自家楼下时,面对另一个难题,如何进门时,才分散了注意,渐渐得到一些平息。
回去的路上,城里边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商场。想起唐宛的蓬头垢面,这些年受的苦,不常打扮自己。成建买了些护肤品,他把礼物包得紧致,另买了一捧花。
到楼下时天色已晚,外边起了一阵阵的寒风。
成建收拾了自己的表情,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这刻,他岳母的那一番话,就像病痛在身体上的折磨,怎么都不适。气氛是阴暗的,三个人之间彼此都存在矛盾。想来想去,还是下楼把花藏在了一楼的底下。
推开门,风吹得屋子里边的铃铛响。先见岳母的那般沉重压抑,岳母待在厨房的门口,系着做饭的围兜。一副指责的脸望着成建,每皱一下眉头都让成建感到厌恶。
“你这一天到哪里去了?”她的发问像是责怪厌恶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