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忙起身道:“哎,四小姐这是怎么说的,奴婢服侍不周,叫小姐受惊,实是奴婢的过错。若叫小姐受了委屈,奴婢这就去禀告太爷,一定不叫他再胡来。”
“姐姐快坐着,这不过是小事,又何必惊动老太爷,他老人家已为我们做了太多,实在不该再为此烦心。”凤青怜说着,又让双儿去把门关了,守在外面不叫人进来。
青枫见这模样,忽觉心中不安,忙问:“不知小姐唤我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凤青怜便将自己和双儿在小亭里听见的话,一一告之了青枫……
青枫听罢,心中已惊,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样的家丑,万幸是让四小姐听了去,若是换了旁人,嚷嚷出去,叫太爷听见了岂非要闹得天翻地覆!只怕,连平世堂上下都要跟着倒霉!又不觉将这位四小姐高看了几分,果然有其姐必有其妹,大少奶奶的亲妹妹竟是这样好涵养的女子,实在叫人敬重。
思及此,她竟不觉站起来,恭敬向凤青怜跪拜下去。
“姐姐这是做什么!”
凤青怜着实吓了一跳,忙起身将她扶起:“姐姐切莫如此。我外来是客,无意听得此事心中实在惶恐,也只好请姐姐过来商议。姐姐得国公爷重用,又是内院总管,想来你必定有法子告之老太爷,看看如何化解此事方好。”
青枫感激地看着凤青怜,叹道:“多谢四小姐的恩情,小姐看似形弱,却兰心惠质,叫奴婢深感敬重。您放心,奴婢定会告之老太爷,一定想法子将此事化解过去。”
……
又说楚渔儿,大冷的天淋了一身的药汁儿,颤抖着让阿成搀扶回到昭玉楼。
董妈妈见他这样狼狈,慌得赶紧扑上去,“哎呀我的小爷,你怎么弄成这样,我一路找了你几个来回,也不见人,怎么掉进水里去了?怎么……怎么这样重的草药味?”
说着,她赶紧拉着楚渔儿进暖阁,又叫下人打水,又叫丫头更衣,又寻了一件狐皮的大毛氅子给他裹在身上,又叫人去熬姜汤,又叫人去加火炭,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楚渔儿冻得抱紧了狐皮大氅,蜷缩在暖榻上,摇头晃脑、哆哆嗦嗦。
“少爷,我说什么来着,今儿就不该出门,瞧瞧,现在这样,回头怎么向四奶奶交待!”阿成站在角落里,只觉自己肯定又要倒霉了。
“阿嚏!”
楚渔儿一面打着喷嚏,一面又作出不在意的样子。对着阿成道:“哼,你信不信,小爷明儿就去把那个院门拆了,叫她老老实实扑进小爷怀里来,你信不信,信不信,阿……阿嚏!”
“信,信。”阿成嘴上敷衍着,心里却想:你老见着人家连路也走不动了,话也不会说了,我信你有什么用?
楚渔儿又道:“在小爷的地盘上,没有一个姑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我一定叫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洛京第一小色魔’。阿嚏,我明儿就要用斧头把门拆了,直接杀进院去!”
“少爷,你能不能先别想着拆门的事,先想法救救小的。一会儿四奶奶过来,我就死定了。”
“狗东西,你怕什么,在小爷的屋里,还有谁敢欺负你不成。阿嚏,阿嚏,阿……”
董妈妈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茶,“哎呀,我的小祖宗,一大早你不老实呆着,万一冻出病来,如何是好!快,先把这热茶喝了,姜汤马上就好。”
楚渔儿连忙接过热茶,霍呲霍呲喝起来。
董妈妈又斥责阿成,“你这小东西,怎么也不好好看住少爷,如今外头什么时候,多少人跟着倒霉,真闹出事来怎么办?你现在知道怕了,担心奶奶打你,那上回奉孝祠的板子,怎么就没把你们打醒,还跟着怂恿胡闹?”
阿成急道:“怎么又怪我,我都没敢上前……”
“你还要上前,是想帮着动手还是恐吓?大少奶奶的事还没叫你们长记性?别以为老婆子不知道你们在外头跟着那位主子干的好事,那位主子如今已经驾鹤仙游,没人顾得上你们,万一再出事,老太爷再动起家法来,连你这条小命也没了,知道不知道?”
“哎,你老人家管男人的事做什么,你不过是个奶娘。”
“嘿,这小崽子,怎么不听人话呢……”
“别吵了。”
楚渔儿慢慢将茶碗放下,神色也黯淡了几分,“妈妈,你先出去,我冷,想躺一会儿。”
董妈妈还打算斥责阿成几句,转头看见楚渔儿小脸苍白,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一时又觉心疼,忙亲自抱了被子来,替他盖了,这才摇头退了出去。
阿成见此,也打算退出去,谁知却听楚渔儿叫了一声,“阿成。”
“怎么了,少爷?”
阿成转身,正见楚渔儿掀开被子,指着床榻道:“来,你到这儿来睡?”
“什么,我……”
阿成大惊失色,即便他跟着大少爷胡作非为,但从来就不是龙阳之辈啊!
楚渔儿突然两步跳下床,惊得阿成眼都直了。接着,他肩膀一疼,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