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半夜准备来江城房间的人,是江妈妈。
“我也来看看小城,他平常在家里睡觉就盖一半被子,怕他着凉。”
“好,那阿姨......你进去?我去忙。”
“算了,我不去了,他睡着就行,你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被子都掖好了,”江妈妈说,“你有空吗,我们说说话。”
顾清婉正准备踏出的脚步停在半空中,她有些意外,反应过来立马答应,“当然,那来我房间吧,阿姨。”
五分钟后。
在江城休息的房间对面,门关着,两个女人对坐。
江妈妈的手里攥着一杯温水,刚进来的时候,顾清婉就殷勤的倒上了。
现在她正观察着这个身份与众不同的女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老板的老板”,客气一点总是没错的。
江城的父亲是南方人,但母亲明显是北方女子的长相,眼睛很大,眉毛未经任何休整,浑然天成的英气,虽然岁月蹉跎,但她依然算得上漂亮。身上并没有几分柔弱的气质,反而落落大方。
江妈妈带着一丝笑意,先开了口,“在那个冷地方肯定遭罪吧,不如我们这边,气候温和,阳光也好。去外面就是吃苦的,你和小城在那边很不习惯吧?”
“还可以的,阿姨,警备人员多,在华夏的条件在那绝大部分能实现,吃的住的安排的很妥当。”
“那工作呢?”
“工作的话......”顾清婉还没整理好措辞回答,对方就又提问了。
“我听小城说他职位挺高,科研毕竟他在行嘛,忙一点应该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是不是每天要工作很长时间?”
“嗯,要从早忙到晚的。”
“这样啊……”听到了回答江妈妈并不意外,只是有一些身为母亲该有的心疼,这一点点情绪从她略微低头的动作就看得出来。
这种心情是矛盾而复杂的,既为江城成器而喜悦,又为他成器过后太过繁忙而难过。
顾清婉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那在异国他乡的,辛苦你了,我看你甚至在意她生活上的小事,助理可不容易......有你在她身边我放心多了。”
这屋子里的灯开着,收拾的很干净整洁,除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物品摆着,桌上有个笔记本电脑,基本上什么都没有了。
听了江妈妈明显半是客气半是夸奖的话,顾清婉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复了。
她的心情蓦然如三月里春风又暴雨过后青蛙居住鱼儿畅游的池塘一样,满池的清澈浑浊交织一起,蛙声和池水都溢出来了,最中心刚开始生长的荷叶都醉倒歪起头来,草也长莺也飞了。
一抹弧度,出现在了这张靓丽无比的脸颊嘴角处。
“我的职责……”
她极其克制住雀跃的心情。
她明知是恭维。
顷刻之间,不知道多少年的冷静淡然,像河堤被汹涌的洪流冲垮一样,荡然无存,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顾清婉从没有如现在这样,抑制不住的想抿着嘴笑。
她真的要控制不了自己了。
好在,江妈妈没有说过多,就打算告退了,走之前她用意味极其深长的眼神瞥了一眼。
顾清婉客客气气的送她出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她整个人的生命犹如静止,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直到几分钟已过,走廊里的脚步声消失好久好久了。
她伸出白皙的玉指挡住脸,一步步走回椅子旁边,透过指缝,分明有抑制不住的笑容,如花一样绽开了。
好长时间,这笑容都未敛去,回味无穷。
顾清婉觉得这句话能把电池的电量盈满,能让她展开双翼飞向平流层,朝着地表俯冲。
一种任何诗人都无法形容的心情。
世界忽而便烂漫,眼见之处即花开。
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
凌晨,两点。
遥远的北极,有片巨大的区域被牢牢的封锁了起来,周围全部都是铁丝网,上面挂着严禁进入的牌子。其实这牌子没有任何意义,这里人迹罕至,唯一存在的科研人员能够进入铁丝网内,那些北极熊还有狐狸更不会过来,它们对这地方有着恐惧,早在数十天之前就逃离,远远搬了家。
在这极寒之中,铁丝网上面竟然挂着一个个球形的物体,它们像眼球,窥视着区域里面的景象。
再往里,又有十几个眼球,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朦胧里面。
这是科研人员专门研发的无人监测设备,用来观察古灵的情况。
说是无人,其实隔得远远的,尤立轩在这里镇守,除了他以外还有十几个科研人员。
那次被感染的事件过后,江城深切的明白了最前线的危险性,他不能在罔顾同伴们的生命,不得已将这个重任交给自己的绝对亲信去办,要不然真的要被联邦里其他人诟病。
于是,尤立轩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