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纸片人。
她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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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破了所有的期待与浪漫。
他们没能去看花。
暴雨过后,也没有花可以看。
楚或看着洞口雨帘外乌云沉沉的天空,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个上午,整个人散发着恹恹的气息,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大金毛。
清禾知道他在想什么,悄悄走上前,伸出双臂环住楚或的脖子,把下巴托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
感受到后背传来柔软的触感和熟悉的体温,楚或收回望向洞外天空的目光,垂眸看向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双纤长白嫩的小手,抬手小心翼翼地握住。
“花没有了。”他哑着嗓子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阿或,你在难过吗?”清禾捏了捏楚或的食指。
“嗯”楚或的声音更低落了。
“你是难过没有看到花?还是难过没有和我一起去看花呢?”
楚或回答:“没有和你。”
“可是你现在就和我在一起啊,”清禾说着整个人贴到了楚或后背上,搂得更紧了,“阿或,我是想和你一起去看花,才想去看花。现在花没有了,你还在我身边,我不会觉得有多难过,你也不要难过好不好?”
“好。”楚或说着把清禾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牵引她去摸他努力凹出来的酒窝。
她让他不要难过,他就不难过。
“”好什么好,还难过就不要这么强颜欢笑啊。
如果她让他哭,他是不是下一秒就掉下眼泪来?
清禾叹了一口气,认真问他:“阿或,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她能感觉到,虽然楚或这些天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但还是偶尔会看着空气发呆,抑或是盯着她一动不动。
楚或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清清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清禾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可不可以留在这里?”他继续问。
“不可以,”清禾心里一咯噔,但还是打算实话实说,“以后我们会再回来的,但是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
“好。”他闭上了眼睛,乖巧地回答她,也没再问为什么。
这个山洞,他布置得很好。
周围的地貌,他很熟悉。
他可以每天都去打野,猎回来很多很多的野兽。
兽肉做晚餐,兽皮做衣服,兽骨做首饰。
他知道东边的山头每逢春夏之交便会长满漫山遍野的花,西边潺潺而过的溪流源自灵谷山间的泉眼。
他想带她去看花,想带她去看那个月牙型状的泉眼。
他希望她喜欢上这里,然后和他,一直一直留在这里。
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
但是她不想,她说想和他在一起,没有说只想和他在一起。
他应该学会满足。
这些天,已经很开心了。
感受到楚或低落的情绪,清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她把他从那个冰冷的湖心带出来,但也是她带着他受了这么多苦,并且,她还要牵引着他去遭受更多的磨难。
“怎么办呀,阿或”她叹息着退开,双手也挣脱了楚或的掌心。
“嗯?”掌心的柔软和身后的热源突然消失,楚或有些懵懵地转过身来。
“如果我伤害了你,你会不会怪我啊?”
刚问完,清禾就后悔了,这是什么道德绑架的问法啊?她这样问,楚或就算想要怪她,也不得不说不会怪她。
虽然她有她的苦衷,但是这不能成为她伤害他的理由,他确实该怪她的。
清禾突然的叹息让楚或有些不安,他轻声问道:“怎么伤害?”
她是不是觉得他很麻烦不想要他了?
他不想了,他不想留在这里了。
只要她不丢下他,去哪里都可以。
楚或的眼尾开始发红。
“可能,因为我的原因,你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清禾不知道怎么跟楚或解释自己的身份和角色。
还没等到楚或的回答,脑海里突然传来伊丽莎白号的声音,“宿主,你不该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男主必须经历的磨难。”
“”
清禾明白自己一直充当着npc的角色,但是她不是毫无感情的人——正如同希特勒掌权之下的德国士官,他们皆是遵守军纪法律发动战争,但他们能说自己与战争带来的灾难毫无干系吗?
她是帮凶。
她心中有愧。
她甚至还喜欢上了受害者。
“清清。”楚或捉住了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胸口。
炙热的、剧烈的跳动,从紧紧贴着的掌心一直传达到她那里——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牵引着她的心脏一起怦动。
清禾的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