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划一。
如同下了一场铁质的雨......
砰砰砰!
只见一格格柜门自动朝着外部弹开,程寂存放的那几十个带着血腥味的快件就这么暴露在他的面前,黑色雾气在它们周身盘旋,仿佛赋予了它们生命,快件盒一个个开始晃动,在铁柜里来回弹跳,亦或者从盒内传来啼哭之音,宛如恶魔新生。
未上锁的快件不算在寄存之列......
“原来如此。”这一瞬间,当局者迷的程寂方才品出话中深意。
无尽的绝望感笼罩向了程寂,他彻底晕死了过去。
下一秒,白衣青年的身影一阵模糊,裹挟着所有的快件在空气中消散,仿佛什么也没有留下。
......
夜渐渐深了。
丁盈盈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这两天她过得也不安稳,她的任务是正确签收属于自己的快件并存活满三天,一个人在家时禁止让陌生人进屋。此外,还有一条额外的限制:每天晚上必须回家居住。
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段话,实际却并不容易。
且不说一天到晚都有各式各样的人前来敲门,甚至连深夜都无法安生,夜半时刻常常会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吓醒,时而像是婴儿啼哭,时而像是邻居求助。
可当她透过门铃向外看时,外头又是一个人也没有。
于是乎,她购买了隔音的贴纸,将自己房间的门窗以及墙壁都贴上,入了夜,就能完全呆在一个安静的氛围里,任何动静都打扰不了她。
这看似是她成功的第一步,但诡异的事又开始顺着另一个方面朝她席卷而来。
路上遇到的自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例行燃气检查的工作人员、想要家访的老师,单单是一天时间,就好像全世界都开始围着她旋转,想要进到她的家门。
这让她不堪折磨,最惊险的一次,是她在打开自己家门的那一刻,自己原本不同路的同学突然在她后头出现,不论如何都要进她的家里参观,两人为此大打出手,她还记得自己最后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坐在地上委屈哭泣的同学忽然收了声,满是怨念地盯着她的家门。
“真是受够了!这才第二天啊!还能有什么花样?”丁盈盈挂断了家中铃铃作响的座机电话,哪怕电话线早在昨晚就被她拔了下来。
“冷静......”丁盈盈做了个深呼吸,“至少正确签收快件的任务让我完成了。”
昨晚在与程寂的交谈后,她躺在床上思索了很久,她不是没见过除了程寂以外的快递员,每个都想敲开她的家门,但在她置之不理一段时间后,对方就很快会显露原形,变得不耐烦甚至变出诅咒人的苍白鬼脸。
因此,当时她选择像对待那些鬼物一样,把程寂晾在外头很久,甚至还问了一些看似没头没尾的疑问。
“要不是那快递员那么执着,我没准就要跟生路擦肩而过了。”她喃喃着,回忆起程寂的异状以及快件拆封后掉出正常的东西,因而大胆猜测当快递员面拆箱才是正确取得快递的方法。
咚咚咚!
“有您的快递!”
门外再度传来了声音。
“不好意思,我没有买过东西,别往我家送了。”丁盈盈呼喊道,心中却是愤怒地斥骂,“离开了任务的限制,白痴才会搭理你们这帮厉鬼。”
不出所料,门外的声音持续了两分钟后就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响动。
是丁盈盈的父母回来了。
这意味着她暂时可以不用再提防陌生人的事,因为这未满足一个人在家的先决条件,哪怕跟着父母进来再多的外人,都不会对她产生影响。
不仅如此,那些骚扰的异响暂时也不会出现,一举两得!
“终于可以休息会了。”丁盈盈舒了口气,搓了搓脸,换上明媚的假笑。
其实丁盈盈起初并不知道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的父母长什么样,唯一的方法就是家里留存的照片以及父母在手机上展示的图片。
望着进门的父母,她装着乖巧的样子打着招呼。
不曾想,和蔼的父亲忽然从背后取出了一个快件,配合着噔噔噔的展示声,拿到了丁盈盈的面前。
“你看,盈盈,是你之前一直说想要的衣服,爸爸给你买回来了!”
这一刹那,丁盈盈怔怔地看着父亲手中没有寄件人的快件,一阵恐慌感蔓延全身。
“我......”她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刚刚在门外,一个穿白衣服的快递小哥送上门的,你说巧不巧,赶快打开换上试试吧。”父亲蹲下身,把快件越拿越近。
“不......我已经收到衣服了。”丁盈盈的话语已经开始发颤,如同躲避瘟疫般仓促地退了几步。
她自己千防万防,终究是少算一步。
家里人也能替她签收!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