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伴随着那脚步声的靠近,迷雾中传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走廊内,四人紧贴着身后的墙壁,肢体仿佛被定格一般。
尽管并不知道迷雾深处的是什么,但众人都能清楚的听到,走廊的地面上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动静。
脚步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爬行时发出的黏腻摩挲,并且它还拖着一件极为沉重的物体。
“来了!”
耳边的动静越来越清晰,未忆曦身子猛地一颤,后背早已湿了大片。
一阵阴风吹过,夹杂着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以及隐隐的恶臭,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月光下,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从南侧走廊出现,径直走进了院内。隔着浓厚的迷雾,此刻众人终于看清,那是一个怪异的女人身影。
她披散着头发,如游魂般缓行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
李泰缘蹑手蹑脚挪到了柱子后,借此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他偷偷探头望向院内,发现那女人披着件松松垮垮的红色长袍。长袍之下,女人本应该是腿的部位却像没有骨头似的堆积在一起,仿佛一条巨大的蛇尾。
女人走得很慢,她的右手拉着一只巨大的漆红色木箱。
箱子没有完全掩上,此刻众人看到一只手无力地垂在箱子边,滴答滴答往外流着血。
那箱子里面装着的,似乎是一具尸体。
红衣女人身形佝偻,一头黑色瀑布般的长发垂地,露出了半边肩膀。
她的面容被长发所遮挡,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粗重的喘息。
李泰缘刚想仔细看看那具尸体的情况,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女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伴随着一声古怪的音节,女人的脑袋飞快地转向了李泰缘等人所在的位置。
李泰缘福至心灵,连忙收回身子,躲在了柱子后面;而陈彬三人也几乎在同时纷纷趴在了地上,借着长廊边的围墙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虽然没有视线上的碰撞,但众人能感觉到女人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在缓缓扫视着四周。
作为资深骨干,陈彬往日接触过的厉鬼不在少数。可刚才这个女人出现时带来的压迫感,却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深渊般黑暗可怖的危险气息。
极度的寒意像融化的冰块,逐步扩散到众人全身。
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感足足持续了莫约两三分钟。
好在女人并没有发现躲藏在走廊里的众人,驻足停顿了一阵子后,脚步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很快,女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未忆曦壮着胆子起身,看女人前进的方向,似乎是东边。
几人快步来到院内,发现那红衣女人刚才经过的走廊地上,留下了大片乌黑的血渍。此时正有一摊鲜血沿着台阶,慢慢滴在了楼梯上。
“刚才那个红衣女不会是你老婆吧?”
李永豪见李泰缘蹲在地上,对着那片血迹若有所思,忍不住调侃了起来:“难不成她看你大晚上不在屋里呆着,生气出来杀人泄愤了?”
“不会,我老婆没那么凶悍。”李泰缘缓缓站起了身。
虽然刚刚没看清那女人的面容,但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是白若烟。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未忆曦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
和她一样,陈彬的表情也显得尤为沉重。
如今他们手上的情报有限,而白府内迷雾重重,处处隐藏着未知的杀机。若是再碰到刚才那个恐怖的女人,他们是否能像刚才那样,再次侥幸躲过一劫?
“红衣女人是往东边去的,而后厨偏偏也在东院。既然我们几个要在那里过夜,接下来一定得小心行事。”陈彬说着,再次打开了手电筒,独自走在了最前面。
未忆曦紧随其后,李永豪也敛起笑容跟了上去。
李泰缘走在队伍最后,出于习惯,他下意识用电筒照了照四周。
在经过一扇圆形拱门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在拐角处被尸体拖行后流下的血染红的白沙与鹅卵石缝隙间,出现了一块小小的异物。
他快步上前捡起,发现那是一小块染血的木质雕花碎片。
李泰缘只觉得这东西十分眼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嘿,发什么呆呢?”
李永豪回头,见他掉队,忍不住催了一句。
“来了。”
李泰缘懒得解释,索性将那块木雕塞进口袋,快步跟了上去。
偌大的白府到了深夜,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动静。
空旷的庭院里回响着陈彬等人的脚步声,他们循着血迹来到了东院,发现拖痕竟一路延伸到了池塘边。大片血迹整齐规律地延伸至小道,几乎形成了一条直线。
而血迹所指的方位,正是东侧凉亭角落里那棵巨大无比的桑树。
“都说桑皂杜梨槐,不入阴阳宅。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