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她人微言轻，治愈不了别人的沉疴旧疾，但可以努力保护好自己。
    也正是她急于寻找保护自己的方法，才注意到了花婆婆。
    “平常也就罢了，闺阁女子，及笄礼上怎么也做这武士侠客打扮？”
    宋玉善大步穿过自家书局，从书局后院的小门，进入了宅院，见到自家父亲正坐在堂上：“父亲！”
    俗世洞察不了人心，所以多论迹。俗世的律法和习俗，便是论迹界定善恶的，有善行，就是善人，会被人称赞，有恶行便是恶人，会被律法所惩。
    “那为父就放心了，有花婆婆在，囡囡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宋焘说。
    宋家又只有一个女儿，谁娶了她，谁就是这些东西的掌权人。
    这花婆婆虽然有些神鬼莫测的本事，颇有些诡谲，但她夫死子丧，眼盲脚跛，做的营生也不大吉利，这是对女儿有多不满，才请了这么个主宾？看来宋秀才爱女的传闻也不尽其实。
    “好好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囡囡也不输男儿！”宋焘很是欣慰：“你就好好跟花婆婆学，她虽看起来阴郁危险，但自我认识她起，就从未主动伤害过别人，有不对付的人求上门去，她也依旧会帮忙，人们只不过把对死亡的畏惧转移到了她身上罢了。”
    自此，等着宋家女及笄后上门提亲的人家大多都歇了心思。
    当天，宋家玉善拜了县西寿材铺花婆婆为师，还要立女户掌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扶水县。
    宋家是县上的富户，有一个作坊、一家书局，几乎垄断了县上的纸张书本生意。
    正常人家，疼爱女儿的，不请个全福之人，也不会请这么个和死人打交道的老太太吧？
    “女儿知道的，婆婆最是嘴硬心软，还特别护短。”宋玉善想到花婆婆就会心一笑。
    一众宾客还没从宋家女要立女户的消息里回过神来，宋家玉善的及笄礼就落下了帷幕。
    “师父？”众宾客被吓了一跳。
    危险诡异的老太太让人不敢妄言，但止不住人的思想，很是不解。
    这句话出自《聊斋志异》考城隍篇，说的是有意行善，而非纯粹的善心行善，即使做了善事也没有奖赏，无意中做恶，即使做了恶事也不惩罚。
    宋玉善送花婆婆回了寿材铺，回来的路上，总有人看到她就摇头惋惜。
    “师父！”宋玉善微笑着冲花婆婆打招呼。
    接下来正宾入场。
    “宋秀才只此一女，太过娇惯了些。”
    看起来似乎有失偏颇，也有读者提出疑虑，到底论心还是论迹，论迹似乎比虚无缥缈的论心更符合实际。
    宋玉善见它老实了，才把它放下来：“回后花园去，宾客走了才能出来。”
    不过再吃惊，也没人敢对花婆婆说什么，曾经对她不敬的，都吃过教训，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求到她头上。
    宋玉善总觉得父亲这话怪怪的：“有您在，别人看您的面子，也不会欺负我的。”
    宋焘点点头，又问：“往日里向我表示有意结亲的人家都没了信，囡囡也不担心？”
    “怎么是她？”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对上老太太循声看来的淡漠眼神，连忙捂住了嘴。
    “玉善？”宋焘见女儿迟迟未进来，又喊了一声。
    上天和俗世不同，天可以洞察人心，也可以审视行迹，心和迹它都可以辨明，所以在它这里，善心+善行才是真善，会奖赏功德；无善心但有善行在上天眼中不是真善，只能得到俗世的善报，不会奖赏功德；而上天也不惩罚无心为恶之人，只由人间律法惩罚他们；只有有恶心，也有恶行的真恶之人，才会被惩罚，扣功德。
    这样说来，站在上天的角度，这句话说的其实是对的。但是在俗世观念和律法角度就有失偏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