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出衣柜。
水果刀离我很近,伸手就能拾到。
刺骨的寒意渗入指尖,直达指骨,激的我大脑发麻。
“我劝你别费力气。”
“你是我,我是你,咱俩都一样。”
染血的被褥里发出我自己的声音。
室内气温再次降低,地面、衣柜、书桌都覆盖上了一层薄霜。
“我也劝你少废话。”
压低声音,放轻动作,我用水果刀一下又一下的插进对方的身体。
“嘿嘿……你……”
“早晚会……死!”
他没有呼喊,也不曾求饶,只是对我进行不疼不痒的诅咒。
第十七刀拔出的刹那,他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
时间来到早上五点零七分,被褥烂糟糟的,全是刀割的口子。
杀人是个劳累的活,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呼。”
我瘫坐在地板上,背靠卧室门,愣愣的看着窗外出神。
“安然还没有回我……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处理尸体也是个麻烦事。”
“今天是工作日,再过两个多小时,他俩就会出门上班。”
订好闹钟,我背对墙壁,面朝门口,昏昏沉沉的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安然蹲在教室的角落里。
她穿着宽松的校服,低着头,不停地抽泣。
各种残缺的凳子、桌子堆在地面,她的前方,还有个脏兮兮的玩偶熊。
“哥……快来救我。”
“我好累,我好冷。”
“哥,不要相信学校里其他人的话,只有门卫大叔可以相信!”
“哥!快走!它,来了!”
周围开始震颤,我转动脖颈,看到走廊上有道巨大的影子。
“滴——”
震耳的警报响起,安然扬起脖子,她双眼流血,疯狂地嘶吼着。
“哥!”
“我能单方面联系到你!你先走!”
门外的它在吞噬光芒,黑暗席卷学校,我来不及开口,拔腿就要跑。
警报器癫狂得鸣叫,空气好像也在翻滚,气浪一层层的推开。
“滴——滴滴——”
耳鸣、头昏、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我睁开双眼,失魂落魄的盯着房门,手机正滴滴作响。
“原来,警报声是手机闹铃啊。”
我关上闹钟,坐在床边,花了好一阵才使情绪平复。
“安然的学校真危险,那道诡异的影子,堪比厕所的红光。”
砰!
客厅的关门声震耳欲聋。
我知道,我毁尸灭迹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这个世界,哪怕是白昼,外面的天空也依旧阴沉。
乌云大团大团的堆积,连成厚厚的一片,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屋内光线暗淡,小区里没有丁点动静,每一户人家的窗户都黑漆漆的。
我扭动门把,探出头去,扫视客厅和玄关。
“没人。”
确定他俩不在,我才敢完全走出房间。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我举起水果刀,做好反击的准备。
“先检查一下他俩的卧室。”
吱呀。
主卧很大,附带一个阳台。
“基本格局差不多,咦?床板好高,里面塞着什么东西吗?”
床底黝黑,无法看清里面的具体情形。哪怕用手机照明,也差点意思。
如果它能吞噬光,那安然学校里的家伙,和床底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或许是幻觉,我盯着床下只有几十秒,就冒出一种被窥视感。
“红光、走廊的阴影、床底吞噬光芒的黑暗,它们全部形似虚无。”
毫无规则,又莫名其妙,那是视觉难以观察,语言描述不明的存在。
“这破地方真冷啊。”
我抱着胳膊,缩起脖子,往卧室走去。
破破烂烂的被褥流淌出暗红色的血液,血腥味扩散,尸体也微微发臭。
拉开窗户,阴风呼啸着闯进房间,把血的味道席卷一空。
“小区的路灯上安装着监控,想把尸体带出去有点困难,更何况我只有一个人,连辆代步车都没有。”
我在屋里来回踱步,实在想不出妥善的毁尸灭迹的办法。
忽然,我脑中灵光一闪:之前读书时的行李箱还放在阳台呢。
体重一百三十来斤,一米七五的身高,想塞进箱子还挺困难的。
“内脏掏出来,煮熟扔进冰柜,这样就能把我的手和腿往肚子里揣。”
“冰柜中那么多食物,内脏藏最底下,应该很安全。”
“我真是压缩空间的小妙手,不错,不错。”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解开捆在尸体上的被褥。
锋利的刀刃在肚皮表面游走,皮肤割裂、脂肪破碎、肌肉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