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不是受刺激了?
“待会儿让厨房煮碗馄饨送来书房,哦,煮两碗,再添一笼蒸包。”裴修披上媳妇儿的披风,脚步轻盈地回了房间。
晏长风在门内站了半天,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的,脑子乱哄哄的。她相信锁门的事不是裴二属意的,这人虽然心眼儿多,但不会用这样不体面的法子,可她也知道,裴二一定有这方面的意思,不然八角不会自作主张。
她没生裴二的气,就是有点烦,烦裴二对她的那些“意思”。
初二这日,出嫁的姑娘得跟姑爷回娘家。德庆侯府今日热闹,大姑娘二姑娘表姑娘都回了门,还有两个闹哄哄的娃。
晏长风跟裴修回得最迟,两人路上没说话,进门也没装恩爱,一前一后各走各的。
侯府的人见惯了表姑娘跟姑爷恩爱,乍见如此都有些不习惯。
大长公主正为着姚文媛跟孙女婿不合生闷气,本想着等外孙女小两口回来乐呵乐呵,结果看他俩也是一样的德行,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拉着脸回来做什么?诚心不让我过年是吗?”
“呦,谁惹外祖母不高兴了这是?”晏长风背着手笑呵呵地走到外祖母跟前,把院子里摘的一朵牡丹戴在她老人家耳侧,“这么好看的老太太,生气可不好,来,笑一笑?”
大长公主气得去锤她,“没大没小的东西!”
晏长风灵巧躲开,“真的很好看啊,您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啊!”
大长公主气笑了,“折我的花来献殷勤,亏你有脸!”
余氏趁机打圆场,“瞧瞧,还得是长风丫头,她一来母亲就乐呵了!”
齐氏尴尬地笑了笑,又暗中瞪着姚文媛,心里别提多气了。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死板,不会讨好人,跟夫君处不好,跟祖母也不会说两句好听的,真是急死人了!
姚文媛无动于衷,让她去讨好人,还不如杀了她。
大长公主指着晏长风的脑门儿,“你又欺负你姑爷了是吧,我知道人家霁清性子好,不会跟你闹脸子。”
“什么叫又?”晏长风捂着脑门儿喊冤,“说得我像个恶霸似的,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了?”
裴修朝外祖母告罪,“这回是我招惹了二姑娘,您别怪她。”
“你甭替她揽罪!”大长公主一脸的不信,“就这丫头那性子,谁还能欺负了她去。”
这句话让晏长风心里一怔,是啊,谁能欺负了她呢,那天她如果真要反抗,裴二根本没机会亲她。
娘的,更烦了。
她的异常被姚文竹看在眼里,姐妹们私下里说话的时候,问她:“雪衣,你有什么烦心事,或许可以跟我说说?”
这话没法说,晏长风摇摇头,“没事表姐,就闹点口角罢了。”
“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为了点口角不至于。”姚文竹的手覆在她手上,“是不是妹夫屋里或者外头有人了?”
晏长风一愣,她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没有表姐,没有这事。”
姚文竹:“那我看你跟他别扭着,是不是开始在意妹夫了?”
晏长风:“……”
“让我说着了。”姚文竹看她这副还没明白什么事的表情,越发肯定了,“我跟你亲近,有话可就直说了,你们俩刚成亲那会儿,虽说是因为看对了眼成的亲,但我总觉得你不在意妹夫,更像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才装成那样,就跟今儿似的,你心里不痛快,还得替咱们一大家子哄着她老人家。”
晏长风心里更郁闷了。
“这是好事!”姚文竹笑起来,“咱们这样的人家,注定了很难以感情为基础成亲,如果成亲后能处出感情来,这是求之不得的事,你看看文媛跟他女婿你就知道没有感情有多难了。”
什么求之不得啊,晏长风心说,要是以仇为基础成的亲,这就是灾难了。
“大姐姐,雪衣姐,你们聊什么呢?”姚文琪也过来凑热闹。
“还有你这个丫头。”姚文竹今日打定主意跟姐妹们谈心,她拉着堂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你一向乐观开朗,今儿却闷闷不乐的,是怎么了?”
姚文琪低着头叹气,“别提了,我爹给我说了门亲,我不喜欢。”
晏长风顿时把自己的烦恼抛到了一边,“什么时候的事,说了谁家?”
“昨儿说的。”姚文琪烦躁地说,“是浙直总督的胞弟,刚克死一个未婚妻。”
晏长风跟姚文竹对看,谁也没听过浙直总督的胞弟是何方神圣。
“可是做生意的?”晏长风猜测。
“要不是做生意的我爹能看上吗?”姚文琪使劲儿揪着衣袖,“听说买卖做得不小,都做到西洋去了,吹得那叫一个响。”
江浙一带的富商,有点名头的晏长风都知道,但这个浙直总督胞弟还真是没听过,难不成是才崛起的?
“可有什么用啊?克妻啊,年纪还不小,比我大好几岁呢!”姚文琪越想越气,“反正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