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日挨打的少年!
张彪眼毒,当即认出其身份。
这小家伙害怕至极,浑身颤抖,然后后背被狗洞碎石划伤了都顾不上,一个劲亡命奔跑。
但显然,也是个有胆有谋之徒。
既敢返回现场探查,也做了撤离计划,钻出狗洞,便在复杂小巷中左拐右绕,随后跑向一处暗渠。
玉京城各坊市之间,皆有明渠暗渠,借助四条穿城运河,形成密集水路网。
皇宫内院,有专门的封闭水道。
王朝的起起落落,便是这套秩序的崩溃与再次形成。
“放心吧彪哥。”
“香炉被他们抢了,说…”
一些赌场、道观寺庙、甚至达官显贵,都是其主顾,将钱寄存在义崇会,放贷给百姓,按时收取红利。
想要钱财,杀人即可。
富豪官绅,青楼中酒肉欢腾。
“彪哥,你可算回来了。”
说起来,也是老熟人。
“小的叫陈二…”
张彪愕然,忽觉头皮发麻。
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捕…捕爷什么事?”
“改天再说吧。”
王信看了看周围,随后低声道:“彪哥还记得我们抓住的陈猴儿么?”
恐怕不止自己知道…
官员们倒好说,但百姓若碰到个黑心武侯,难免要被敲诈一番,所以日落后通常不会外出。
张彪一看,便知对方想做什么。
“做什么营生?”
即便如此,也无法断绝,只是让其隐藏更深。
哗啦啦……
“杀生教,又出现了…”
张彪沉声道:“你叫什么?”
想要权势,杀了对手即可。
这红尘世间看似混杂,实则壁垒分明。
张彪办的几件惨案,都与这个义崇会有关,没少跟其起冲突,但因有达官显贵庇护,只是剪除了一些外围喽啰。
六扇门夜巡,无非是镇压江湖中人。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暗巷,眼神恐惧,折身跳入暗渠…
当今这位皇上,是最好面子。
“那些人是谁杀的?”
“闭嘴!”
王信之父,是他父亲手下,这小子又从小跟在他屁股后,和亲弟弟差不多,自然担心其安危。
张彪还未到坊门,便看到王信守在门前,嘴里叼着根蓍草,吊儿郎当正和武侯闲聊。
张彪哈哈一笑,拍了拍王信肩膀,“既然来了,便陪我去喝一杯。”
张彪心中暗笑,仗着身法在废弃屋墙上游走,瞅着机会跃下,同时左臂猛然一甩。
王信苦着脸道:“总捕头发令,要我们轮值夜巡,还是霍锋负责,那家伙一门心思想当金牌神捕,一旦被抓住偷懒,免不了挨顿板子。”
达官贵人、黎民百姓,即便走在同一街道,去同一个小店就餐,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少年结结巴巴,看似惊慌失措,实则眼神漂移,在想着逃跑策略。
而江湖,则游离于这套秩序之外。
狼与羊,共同形成一套秩序。
这义崇会,
每次弄什么宫宴庆会之时,总捕头郭安总会将他们派出去,以免江湖游侠儿弄出什么乱子,让六扇门遭到斥责。
…………
江湖厮杀可以,波及百姓不行。
虽然粪便有专门的香会收集,制成肥料售卖,获利不菲。但暗渠中任有污水常年淤积,臭不可闻,蛇虫鼠蚁寄居其中。
大梁朝从立朝开始,便对杀生教严厉打击,一旦发现信教,便是株连九族之罪。
这条暗渠与永定渠相连,钻入后只需忍受恶臭闭气,便能顺着水流进入运河,逃之夭夭。
张彪亮出六扇门铜牌。
“不是皇上那边…”
暗渠,则用来排污。
“嗯,知道了,小心些。”
一个讲究权谋制衡,
一个要学礼义仁智信。
张彪手持迷魂镜柔声询问。
许久,少年缓缓苏醒。
荣华富贵到手,便会渐渐麻木,发现唯有杀戮,能带来纯粹的愉悦。
看着对方身影消失,张彪抬头望向苍穹。
“为什么动手?”
他们有自己的规则,像之前那种杀戮,自己便会消化,官府都不会前来过问。
各坊市门楼之上,武侯奋力敲着铜钟,钟声连成一片,回荡全城。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一个铜镜,一个石香炉。”
张彪点了点头,“一个淫贼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少年张了张嘴,刚回半句,便见张彪手中一物微微摇晃,随即脑袋好似冻僵一般,双眼也渐渐呆滞。
王孙贵族,府邸内歌舞升平。
“蛇神庙是什么?”
勾魂锁链呼啸而出,前方枪头好似灵蛇一般扭曲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