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决策国政,当时的我,真的力不从心,我很清楚我自己的缺点,我是篡改了遗诏争得生机,我也多疑,我也不安。”</p>
她甚至以为南次的早亡,是上天加诸的报应!</p>
“范阳公过世后,袭爵的卢乾身为辅臣,已经对我的施政发起过几次劾议,后来江东贺勾结江东张直接谋逆……我已经无力支持了,我当时饱受内忧外患的困扰,不知道应该如何分布军力,我甚至,已经被切断了和祖父联络的通道,我无计可施,焦灼不安,是司空月狐告诉我,没有关系,一切都在他的把持中,最后,我胜了,但转眼功败垂成。</p>
如果真是司空月狐的阴谋,我注定只能成为输家,我是最相信他的人,我相信他,如果是他最终坐在皇位之上,他绝对不会葬送华夏之治。”</p>
“那么我们为何重生?”南次问。</p>
瀛姝怔住。</p>
“瀛姝,我们既已重生,就不能胆怯,否则你为何坚持入宫?”</p>
她入宫,是担心司空月狐并未重生,那么她的父亲还是难免因不可为之事送殉,南次还是难免为司空北辰加害,她似乎真的没把司空月狐当作仇人,哪怕是,她自己死于司空月狐之手。</p>
但真的,仅仅如此么?</p>
她曾经关心过司空月狐的“身后事”,司空北辰尚有三子,但司空月狐却膝下空空,梁氏自焚而亡之后,司空月狐不仅没有娶妻,反而连姬妾都遣散了,她那时以太后的口</p>
吻讲——辅政王也该另娶了。</p>
“司空一族有后,太后不必牵挂臣的身后事。”</p>
就是这样一句交代。</p>
当时,卢乾的谏言是让她的女儿嫁为心宿妃,这样一来,似乎幼帝日后能顺利亲政就更有保障,但司空月狐不愿再婚,卢乾认定辅政王存谋逆之心。</p>
千头万绪,现在分析已是徒然,瀛姝确定的是,她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p>
她不可能再眼看着司空北辰登基,不可能让南次遭到软禁受和毒害,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送死,不可能再纵容那些极恶之徒,残害前生她无能保护的忠良之士。</p>
这其中也包括了司空月狐。</p>
她不可能让他再受司空北辰的暗算,虽然活到了残局,却孑然孤独,有一次,她辗转难眠,夜游鬼宿府,当时南次已经不在了,在鬼宿府,遇见了司空月狐。</p>
清冷的月色下,司空月狐俨然已经半醉了。</p>
但没有理会她,只是说:“算你有心了。”</p>
那晚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愤怒,喝道:“你站住!”</p>
司空月狐转回身来看她,背着月色,他的眼底不知道流淌着什么样的情绪。</p>
“今日是南次的生忌,也是我的生辰,我自然不会忘,倒是你,心宿君,你竟然还记得……”</p>
“七兄弟,现在只余三个。”司空月狐背对着月色,整个人有如沉浸在巨大的阴霾中:“我对任何手足其实都无甚情份,之所以今天来,是因我觉得南次</p>
的确不应死,我很愧疚,我本来可以阻止的,但我没有预见到事态,呵,你就当我是迁怒于你吧,太后,王太后,你可千万要保重。”</p>
瀛姝本应被气得发抖,但低头一看,石案上无论是酒,抑或菜肴,竟都是南次生前所好,她忽然就被巨大的悲伤击中了。</p>
那时她就在想,如果大豫的储君不是司空北辰,而换成司空月狐的话,南次就不会受这么多磨难,不会这么早就逝去,她莫名其妙相信长着一条毒舌的人,却绝对不会自断手足。</p>
然而后来他们渐渐合作愉快了,像瀛姝非但不倡导节俭,甚至一味鼓励豪奢夸富,这让不少纨绔兴高彩烈,却让许多士官义愤填膺,瀛姝也不作辩解,后来一些士官领悟了,不再劾议,但更多的士官仍然愤怒,要求司空月狐这辅政王发起诫劾,逼迫太后复尚节俭,以正风俗。</p>
司空月狐翻着白眼,成了太后的嘴替。</p>
“先帝倒是崇尚节俭,然而呢?节省下来的粮栗才换取千余战马!现在你们难道不知道互市的行情?我国的丝绸、陶瓷等等奢侈物,换取的可是数万匹战马!!!为何?你们想过没有,蛮夷的贵族本就卑于从前物资的匮乏,他们现在不缺吃喝,将粮粟视为贱物,可他们没有自己的手工业,尤其羡慕我朝贵族身上衣着,日用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