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拿走的那些东西,不用操心,我会拿回来。明日你让木匠先做一道门,将侧院那边封上,往后没有授意,谁都不能进去。”
“嗯嗯,奴婢知晓。”小婢女跟着后面连连点头,小脑袋里尽量将公子吩咐的牢牢记下。
吃过简单的晚饭,铃铛被顾言打发回屋睡觉,他去别的屋取了一件父亲时常把玩的大花瓷,这么一个大件留着,估摸那些亲戚也不想浪费力气去搬。
顾言将它扛回侧厢,檐柱上已不见了那条美人蛇,目光扫过周围,看到一条粗大的尾巴尖快要滑下墙头,翻过就是一条巷道,通往侧门的,再过一堵墙便是旁人家中,那不得把那家人吓出好歹来。
放下大花瓷,几步并作一步,身形唰的飞奔,跳起抬手一把将快要滑下去的尾巴尖捏住,磨着墙头粉尘,顾言硬生生将这条美女蛇给拽了回一大截,折身扭步,一个过肩摔嘭的砸在院落里,顿时灰尘四起。
“恨啊~~”
美人的头颅幽怨的瞥了眼顾言,长身蜿蜒滑行,又跑去了侧厢对面堆杂物的厢房。
“怎么才让它听话……有伤脑筋啊。”
顾言目送滑进门内的蛇尾,叹了口气,朝自己住的那间房吹了一声口哨,顿时一窝蜂的飞鼠叽叽乱叫一通,袅绕书生四周。
“还是你们听话,都去闻闻花瓶上的气味,然后去城中将有相同气味的东西,都搬回来。”
怕这些小东西不明白,顾言连说带比划,这群飞鼠才乌泱泱的飞出这处小院。
深夜的冷风拂过这座不大的县城,百姓大多早早睡下,幽静里偶尔还是会响起几声犬吠,人的咳嗽。
飞过房顶、夜空的一群黑影中途分出数个不同数量,飞去了城中各处,循着气息,有的飞往街边的阁楼,有的钻进偏僻的小院窗缝,看着里面一个个熟睡的人,小巧的黑影在房中四处寻找,然后,像是找到了要找的东西,兴奋的抱在怀里,使劲扑着翅膀,撞破纸窗飞去黑夜。
有人察觉家里可能遭贼,提了棍棒刀兵追撵出门,却是什么也没看到,赶紧回屋清点财物,不久之后,一声声愤怒的叫喊在酒郎各处响彻街道。
翌日一早,失了财物的顾家亲戚纷纷聚集起来,愤愤说起家中被盗贼光顾的事,可要说见到是谁偷的,没人看到身影,这让他们大感奇怪。
唯一怀疑的便是大宅子里的那位书生。
毕竟寻常人怎么可能一手把那么粗的檐柱给拍断,还飞出那么远掉进池塘。
他们也没办法报官,这些失窃的财物都是从顾家里顺手带出来的,就算官府在顾家找到了这些东西,那也是顾家的,跟他们没关系,说不得还会被拿进衙门问个偷盗之罪。
“肯定是那顾仲文找了人偷拿回去的,他家着火,还是我们这些亲戚去灭的火,拿几件值钱的东西来抵恩怎么了?”
说话的是壮硕的年轻人叫顾顺福,按亲戚关系,他还是顾言隔一代的堂兄弟,小时候最喜欢跑到顾家大宅子拿些吃喝,都是亲戚,加上顾拜武没那么多讲究,就仍由这些亲戚占些小便宜。
不过顾顺福的话,其他亲戚懒得理会,这事儿他们不占理,强占了财物被盗走,只能哑巴吃黄连。
聚在一起猜测是不是顾言请人将东西盗走后便各自散了。只剩那顾姓的年轻人有些不甘,他家掉的可是一个翡翠佛像,虽说只有拳头大,可拿给当铺的掌柜鉴定过了,能值二十两银子,足够他置下个小院,娶上一房媳妇了。
“爹,咱们就这么算了啊?”
“狗东西,你难道还跑去质问顾仲文不成?”老头子也被儿子蠢样气得骂了句,这个关头还想那些财物,要是半夜取他们爷俩的命,都是轻而易举。
老头瞪了瞪儿子,转身回去将门给碰上,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站在院中的顾顺福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到顾家就不服气,凭什么顾家就能大富大贵,自己连娶媳妇的钱都还差一些?
“你个老不死的还骂我?要是我家断香火了,看你哭还来不及!”
顾顺福朝紧闭的房门反骂了一声,房里的父亲拿起扫帚冲出门就往儿子脑袋上招呼,顾顺福只得灰头土脸的狼狈逃出院子。
“老不死的……”
靠着墙根歇会儿的顾顺福眼珠子兜转了一下,抬头望去天色,忽然呵呵的笑了出来,他也不骂了,就那么双手插在袖子里盯着天看。
一碧如洗的天际顺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泛起了黄昏的颜色,又在他视线中变成了漆黑,等到父亲出来叫他吃饭,也不理会,从地上起来,弹了弹身后的尘土草屑,朝亮着油灯的窗棂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去长街,向顾府侧院摸了过去。
此时时辰还不晚,路上多有行人经过。
顾顺福也不着急,就在街上晃荡,不时朝开着窗户,露出身影的妇人吹上几声口哨,调戏几句,惹得对方丈夫提着扁担冲出门,才嘻嘻哈哈的甩着两条宽袖跑远。
夜深之后,街上有打更人敲着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