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夜行衣的刺客脚尖轻点地面,眨眼便到陆思佛马前,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下,幸好宋幺做好准备,抽刀砍向黑衣人,黑衣人退而求次之,侧身抓住沈鲤脑袋,如同拔萝卜,随手将他扔在路旁。
反正都得死,杀谁不是杀?!
宋幺顾不得太多,强硬调转陆思佛的快马,刀背狠狠拍在马屁股。
黑衣人嗤笑。
宋幺对自家性命不屑一顾,持刀拦截,黑衣人一步并作三步,霎时撞倒他,同时右手擒拿住宋幺手臂往身边一拉,左手握拳猛砸他的脸颊,宋幺头颅像蹴鞠滴溜溜转了几圈。
黑衣人大展轻功快速接近纵马疾驰的陆思佛。
露珠压弯了杂草,倒映星光,已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开禧城墙,似乎万年不变的看客,冷眼旁观一场场不为人知的刺杀。
陆思佛压低身体,紧紧攥着缰绳,脑海一片空白。
顿时自怨自艾起来,自己任性偷跑出家,招致三人被杀,不如就此死了算了,也不会牵累更多无辜。
念及此,索性放缓速度。
刺客大喜,前脚点地,又是高高跃起,他特别喜欢这般潇洒摘掉他人大好头颅。
“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
谁的声音?
刺客刹那大凛。
明明被他抓住头颅扭断脖子的沈鲤诡异出现在侧,将正处于倒立状态,即将摘下陆思佛头颅的刺客,一拳捶地倒飞。
尘土飞扬,足见沈鲤这一拳是怎样的势大力沉。
陆思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死去的沈鲤重新活了。
抢过缰绳,他迎风大笑:“此句算不算深得佛法精妙?”
陆思佛鬼使神差大声喊道:“有大慈悲、大仁慈!”
沈鲤环抱着她,贴耳低语:“知道如何解释吗?”
“王大、宋幺拼死刺客,救了我们。”
“嗯,你很聪明。只是我比较笨,依旧不懂佛法,心中装着的还是白衣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不涉红尘的……”她紧咬下唇。
仿佛天下俱在胸怀的少年郎,自在大笑:“我有无穷苦难,观世音该生生世世只救我一人!”
“接着绳子,稍待片刻,我去把恼人的苍蝇捶死。”
她放肆喊道:“我不叫陆思佛,我是柳香君!”
沈鲤回头:“京城柳家老佛爷的掌上明珠,柳香君?”
“正是我!”
他眼睛一亮,大笑:“难怪李同知见你毕恭毕敬。”
“李伯伯与我爹相识经年。”
魏节拭去嘴角血渍,冷笑连连,他已确定少年郎是谁了。
拥有这般神力的少年,天下独一份!
号称南吴最擅碎金刚的他,见猎心喜,说什么也得和少年郎过过招。
看看他这位巅峰金刚厉害,又或天生金刚胜一筹。
沈鲤瞧着魏节窜入道路右侧,层层树影掩藏其人,瞬间不见踪迹。
柳香君此刻骑马远离,干脆一样跨进树影。
对手捱他一拳不死,不是同为四品金刚境,就是拥有独家手段的高手。
树影隐隐绰绰。
月光柔和,抚慰万物。
沈鲤暴起气机,眼角瞥见魏节似蝙蝠扑来,立即迎拳。
谁曾想,魏节无声大笑,双臂宛若无骨长鞭,卸掉他拳上气机,左手成刀,砍其脑袋,逼沈鲤身子稍低,右手抓到肩膀,气机大盛,魏节竟要活生生断他一臂。
“天生金刚龙象?在我眼里,不过蝼蚁罢了。”
哪会束手就擒,坐等魏节真断他的臂膀?
因势利导,身子持续压低,手臂跟着魏节的力道,整个人活像陀螺,双脚踹于魏节胸膛,落地后退数步。
魏节张口再吐鲜血,狠话刚下,没成想星宿教的这位少年杀手,战阵经验如此丰富,破了他的下马威。
沈鲤脸色别说不好看,将魏节宰成数段的心都有,心底明白,那山野客栈有大问题,四人行踪大概便是客栈中人泄露的。
“南吴最擅碎金刚者,非魏节莫属。”他轻声道,“前辈不是退出江湖,隐居江海,专心突破三品吗?”
一面调理六腑混乱的气机,一面稳住沈鲤,魏节道:“人情难还,以前走江湖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危急关头让人救了一命,现在人家令我出山,只能从命。”
此事沈鲤自星宿秘档中看到过,魏节碎了鸣凤山庄四庄主,十年闭关不出的大庄主闻之震怒,要出关亲手宰杀他。
魏节又笑:“天下金刚武夫,唯你最年轻,可以亲手碎你,多了一件与旁人吹嘘的事情。”
“当心风大闪了舌头。”沈鲤失笑。
魏节和庞虎不同,庞虎底子打的扎实不假,离巅峰金刚尚有不足。
魏节早几年就是巅峰金刚,且善于碎裂同境,江湖其他金刚武夫言道,就算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