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和唐果果见到何楹和顾招娣，更是变戏法似的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早上出去打包好的天福号的酱肘子，还有宫门口的贝勒红豆卷。
这般截然不同的待遇，惹得初明辰大喊偏心。
四个女生只管哈哈大笑，开始美餐。
可待饱餐一顿之后，五人看了时间却又笑不出来，因为还有一半的工程没有完成。唐果果和楼心月便卸了妆，也来帮忙。
紧赶慢赶，还是在闭园之前，完成了最后一幅彩画的拍摄工作。
只是，与来时的意气风发相比，这些扛着三脚架、拖着行李箱和测量工具向外走的学生们，此时却是没精打采、眼神涣散。与那些依然精神矍铄，还在飙京剧、拉二胡的大爷大妈们，完全是两种风景。
回到酒店草草吃了晚饭，大家就各回各的房间。
初明辰见还不到睡觉时间，便拿着电脑去找何楹和顾招娣，整理可用的彩画照片。
而楼心月和唐果果却什么都不想做，回到房间连灯都没开，就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
借着微弱的灯光，楼心月打开微信对话框，手指飞速点击屏幕，选中了七八张照片，发给了唐果果：
“我刚才看到考察群里面好多人都在发朋友圈，咱们也发一个，你的照片我都帮你p好了，你直接发就行。”
“哇~~这真的是我吗？”
看着楼心月发给自己的照片，唐果果惊呼一声翻身坐了起来。
回想起王瑾泽今天与自己说话时温柔的样子，竟也开始坚信照片里被p得接近锥子脸的那个美女，真的是自己。
可当她反复琢磨要配上什么文字的时候，却忽然看到蒋丞发的朋友圈：
来吃宫宴，还要穿汉服哦！~
下面的配图。
除了穿着明制汉服的她与王瑾泽的合照，还有一桌子精致的点心和古朴的餐具，定位则是前门大街。
难怪，整整一个下午，唐果果都没见到王瑾泽小组的人出现，就连回程的大巴车上，也没见他们的人影。
原来他、他们是去别的地方了
唐果果默默关掉了朋友圈，又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那张照片很模糊，像是抓拍的。灯光很暗，可王瑾泽一身月白色的圆领道袍却是那么亮眼。他额头系着一条嵌着白玉的抹额，白玉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闪着内敛的光泽。可冷色调的灯光却衬得他的俊容棱角分明，温润和冷漠的对撞，让唐果果既心动，又羞愧。
这个男生真好看啊。
他甚至不用做任何表情，就可以打败朋友圈里所有的男生。
而他身边的女生，怎么也不应该是自己这种类型。
至少
至少身材要瘦一些，脸要小一些，头发应该是真的长发而不是假发包
啊啊啊啊啊！！！！！
那今天上午的自己算什么？楼心月发给自己失真眼中的照片算什么？
“唐果果？你怎么没发呀？我还等着点赞呢！”
楼心月发完朋友圈又来回刷了半天，确定唐果果没有发任何文字和图片后，才凑到她跟前，自觉理亏地说：
“那几张确实p的是有点过，要不我再发你原图，你自己修一下？”
“哦。好。”唐果果将头埋进被子里，尽可能简短地回复，生怕再说一个字就会暴露自己哽咽的鼻音。
还好粗心的楼心月没有发现。
听她答应自己一声，就哼着歌进了浴室洗澡，唐果果才将将把头从被子里抽出来。看着被子上洇湿的一片，这个被王瑾泽折磨得寝食难安的胖女孩儿，终于决定要问个明白。
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是要在一起？
还是不要？
还有，他今天说自己漂亮，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一瞬间，唐果果好像换了个人一样，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坐起身来走到房间窗边。她吸了吸鼻子，从通讯录上找到王瑾泽的名字，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嘟——”
听筒里的声音，鼓槌一般透过耳膜敲上她的心脏，一下一下，伴着她急促的呼吸声，交错地响在华灯初放的夜幕里。
直到电话那头响起温柔的一声：“喂？”
唐果果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真的给王瑾泽打了电话？
她“我、我、我”了半天，却听到电话那头却传来阵阵乐声和欢笑，王瑾泽身边似乎有很多人：
“唐果果？我这边有点乱，有什么事我晚点打给你。”
“哦。好。”
她刚说完就听到对方挂断了电话，窗外车水马龙，灯光流水一般次第亮起。可没有人知道，这个鸵鸟一般的女孩，一颗心落地的瞬间，心里的那一盏灯也摔得满地碎片。
她狠狠拉上窗帘，好像这样就能把全部恼怒发泄出来一般。正欲回头换衣服，却见刚从浴室走出来的楼心月一脸菜色，捂着肚子一头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