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这年,王丙怀让他去生药铺子做小学徒,同去的还有一个孩子,比巧生大一岁,名叫赵元,是王丙怀表侄家的儿子。
除了陈巧生以外,全部被辞退。
当天晚上,宝元对王丙怀说:“伙计们都是铺子的老手,抓错药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呢,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那李掌柜的布庄生意一直不好,早就眼馋我们家药材生意了,肯定是他收买我们的伙计做的,而这个人就是陈巧生,否则怎会单独留下他,这个阴生子果然毒的很,豺狼之心啊,这个畜生,定要抓他来拷问,还我们家一个清白。”王丙怀一世英名,眼光独到,可最近这些事让他思绪混乱,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所以,只是叹声道:“不会吧,你陈叔忠心正直,他教导出来的孩子,怎么能做这等事呢?”
宝元道:“爹,陈叔是厚道人,可巧生不是他亲生的呀,这种阴生子天煞克人,骨子里带着阴毒,我们家对他可有再造之恩......”
宝良坐在一旁,打断了哥哥的话,说道:“我觉得不是巧生做得,这家伙非常聪明,以他的精明,若是真的做了这等事,绝不会继续留在药铺。”
“嗯,宝良的话有道理,不管怎么说,暗中做手脚这种事,也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不能乱怀疑人,可能是我王家有此一劫吧,现在一家人平安无事,算是大幸了,有乡下那些田地,也能过舒服日子,看开些吧。”王丙怀嘴上这样说,是安慰两个儿子,可他心里却不是滋味,药材铺是自己多年心血,哪能不心疼?
自从李掌柜接手药材铺以后,陈巧生再也没有登王家的门,镇上居民都知道他的出身,背后纷纷咒骂,说这个阴生子见利忘义、蛇蝎心肠。
此事转眼过去两年多,陈巧生快二十二岁了,早就过了成婚的年龄,虽说他一表人才,又小有积蓄,可周围人都不愿跟这种人攀亲,连媒婆子都躲着走。
周围几个村镇一说起陈巧生这个名字,无不咬牙切齿、恶言咒骂,一些受过王家恩惠的人,背地里扎小人儿咒他。
这些事情,王家人自然知道,王宝元是深信不疑,若不是父亲和弟弟拦着,他早就找人收拾陈巧生了。对待这些,陈巧生就像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两年后秋上的一天,州衙差役突然来了镇上,将李掌柜和郎中孙晟一同带走,与此同时,邻镇后生赵元也被衙门传去。
正当人们猜测议论之时,州衙又来了人,将王丙怀父子三人也带走了。
等王家父子来到公堂,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五年前邱家老夫人暴毙案,竟然另有隐情,当时并非抓错了药,而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这个人就是赵元,主谋是李掌柜和郎中孙晟。李掌柜的布匹生意不景气,王记药材铺红火,他早就眼馋,也想在镇上开家药铺,郎中孙晟是李掌柜的亲戚,他劝道:“镇子不大,王记又是老铺子,口碑很好,你再开一家,无非就是给王记做陪衬罢了,要想在镇上做药材铺,最好的法子就是把王记搞掉,这样才能发大财。”
这二人商量一番后,定下毒计,赵元与陈巧生同时进的铺子,他头脑精明,不比陈巧生差,只不过心术不正,还喜欢赌钱。
李掌柜物色许久,把眼睛放在赵元身上,他用二百两银子收买,让赵元找个机会做手脚,许诺事成之后再给二百两。
李掌柜心想:只要王记出了事,在这个镇上,也只有自己有财力接下铺子,到时候有孙晟这个亲戚做郎中,不就财源广进了。
赵元贪财,为了银子抛却亲戚之情,按照孙晟的意思,在客人抓的药上做了手脚,该着邱员外倒霉,老母暴亡。
王家出事后,李掌柜顺利买下铺子,为了保密,将伙计全部辞退,赵元第一时间离开铺子。
陈巧生感觉事有蹊跷,就连夜找到李掌柜,磕头恳求,希望能留下自己,还说了一些便宜的进货渠道,李掌柜认为他有利用价值,就同意了。陈巧生知道自己的身世,加上父亲陈泰的教导,对王家一直感恩戴德,留在铺子,就是为了暗中调查真相。
为了获得李掌柜和孙晟的信任,陈巧生做起心狠之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登王家的门,这几年来,他承受着周围乡邻的谩骂,可以说是忍辱负重了。
街坊四邻骂的越难听,李掌柜和孙晟就越信任他,再加上陈巧生是一把生意好手,时间久了,这二人就放松了警惕。
就在前不久,陈巧生无意之间发现,赵元竟然与李掌柜来往密切,他以朋友身份请赵元吃酒,二人同时进的铺子,在一起相处好几年,赵元没有警惕。
接触一段时间后,赵元醉酒之时说走了嘴,陈巧生这才弄清真相,他请人写了状纸,跑去州衙报了案。
真相终于大白,主审官震怒,邱员外也收到了消息,对待害死母亲的真凶,他毫无手软,动用关系施压,结果李掌柜和孙晟被判了死刑,赵元被杖责后流放边关,王家人沉冤得雪,顺理成章拿回铺子,损失由李家担负。
对于王家的遭遇,邱员外有些愧疚,他恩怨分明,备下重礼登门致歉。
邱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