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段玉山朗笑一声,遁至半空大喝道:“众弟子听令,结五火七禽阵!”
号令一出,楼船周遭的数千战船各是往一方位遁去,不过片刻,便已是于半空中布陈出一道硕大阵盘,而那阵眼之处,则正是木、段二人所在的楼船。
这处阵势方是结出,落霞山云台之上的五位真人立是心生感应,抬眼望去,便见一道紫色烟云如晚霞般横亘了近千里的晴空,至于里间何样却已是肉目不能辨,神识不可探。
子桑雪一身功行大半都系在阵法一道,旁人看不出来门道,但她却是一眼瞧出不寻常之处,当即言道:“好一道绝世凶阵!”
秋承德闻言立是问询道:“子桑真人识得此阵?”
“却是不识,但观那烟云间法力流动,确是一道阵法无疑,且其间透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之气,想来这紫羽天在洛桦界时也并非什么正道门派。”
听得此言,秋承德眉间紧蹙,沉声道:“子桑真人,不必再等轩泽了,快些出手稳固阵势。”
“是。”
得了号令,子桑雪立是来至半空,一道乳色清气透颅而出,不过一个舒展间便已是盖去数百里天穹,而后就见点点琼芳自那气中往山脉间纷落而下。
此法精妙全在那清气所化的雪花之上,凡其落处,皆如子桑雪亲至,先前未曾使得,盖是因此法颇耗神念,但如今敌军先动,却也顾不得太多了。
山脉间一处机枢之前,诸多弟子正自愁眉不展,忽得数片雪花落下,一道极为模糊的婀娜身形现于阵旁。
众人惊疑不定,正不知如何自处,却听闻一道清冷嗓音传来:“你等依我所点关窍修复机枢,手脚需得快些。”
言罢,不待这些弟子多问,那虚影便是十指轻点,于那机枢之上勾画出道道阵纹。
而云台之上,除却子桑雪外的几位真人已是将身往大阵外遁去,秋承德当先而行,阵阵浪潮之声随其步伐渐次响起,而后便见一片汪洋大海荡陈而出,里间鱼跃蛟潜,蓝焰升腾。
而在其后,龚兴言负手而立,身后赤云铺陈开近百里地界,云卷云舒间,道道火气聚在一处,凝现为一座参天绝地的巍巍火山。
谷文成身处右后,足下一只破旧渔船不知自何处而来,却只见缕缕清气自那舟上溢出,于半空中勾勒出一轮残阳落日。
几人稍后处,梅子墨踏空而行,九条色彩瑰丽的蛟龙环绕身侧,清风流转间,片片芬芳凭空现出,山下弟子皆闻得一阵异香扑鼻而来。
源墟修士入气象境界后便可得一虚像承载法力,而虚像为何,则全看那修士所修功法以及破境时所悟为何,若是再进一步,那便可造景于心,观万物,历红尘,得那真正法相。
曜阳宗这处正严阵以待,远方紫羽天那却再是生出异变,只见那烟云流转间七道似禽若鸟的鸣叫之声依次响起,细细辨去,应是凤凰、青鸾、大鹏、孔雀、白鹤、鸿鹄、枭鸟七禽之音。
秋承德心头微紧,身后汪洋渐是潮起浪涌,道道如水灵气在身周流转不止,再定睛望去,却见那云霞间又是升腾起五团火焰,而后一面七彩熠熠的羽扇便是浮现而出。
“哈哈,你曜阳宗以火为尊,那我紫羽天今日便就以这火扇破你的落霞山大阵,道友请了。”
此语言罢,一点灵光忽是直冲天际而去,诸真神识扫去,一时间皆是面色大变,梅子墨更是失声道:“破阵道器!”
秋承德毕竟老练,初见这道器便是缓过神来,法力震荡间声音已是传遍山间:“诸弟子听令,立是全力运转起大阵机枢,不可有半分懈怠!”
“几位真人,快些随我结出阵势。”
而此刻,紫羽天那道器已是涨至千丈大小,众人望去,却原来是把火焰缠绕的七羽宝扇。
再下一霎,这道器与阵法虚影相合一道,炽烈之气立是升腾而起,落霞山诸修纵是相隔数百里,亦是只觉如坠火山,几息间便已是汗流浃背。
七羽宝扇轻挥一下,初时不见如何动静,待几息后,一道横亘百里的烈风便就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土石翻飞,草木不存,尽是片天昏地暗之相。
烈风转瞬便至,秋承德那“归墟幽海”法相首当其冲,只见其鹰目微凝,身周灵力一转,竟是凭一己之力挡下了此击。
一击落罢,那羽扇再是挥落而下,却见烈风贴地而起,过至半程时,点点火光忽是升起,待来到秋承德身前,竟已是汇聚为千丈火浪。
“众位真人与我合力。”
“是!”
三人应声上前,浩荡灵机与秋承德并作一道,随即便听闻轰鸣声起,炽烈火浪激荡数息,而后便是消散于诸真合力之下。
不待曜阳宗诸人稍作喘息,七羽宝扇再是连连挥动数下,道道高逾万丈的火浪便就是首尾相衔而来,热潮所及之处,千里内大泽尽归枯涸,万丈间芳华全做焦土,俨然一派炼狱景象。
“轰—”
轰鸣声起,一轮夺目灼视的白日自阵前现出,阵阵动荡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