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谁,就是晚上从镯珠娘娘巢穴救出来的陌生男人,此时他穿着孟断指的衣服,在河边蹲下身子洗了把脸,然后又清洗着双手,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四处转过着脑袋,好像在戒备着什么,一看到鹤见初云和沈意,脸色当即就变了,可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李恒停顿了一下,鹤见初云把剑一挑,喝道:“继续说。”不过李恒没有说下去,而是问道:“姜姑娘,你可曾听过松屏镇李家?”
“怎么没有?我都闻到了!”沈意违心说道,神色很认真,一副恰有其事的模样。
“那你就长话短说。”
“然后我想想哈,你也有一段没洗澡了,身上都有些臭味了……”
“你什么你?你给我吃,我帮你修练,诶呀,平等交易懂不懂?”
沈意催促了一声,但鹤见初云没有动,脸上的表情缓缓消失了,静静地看着自己。
“哦什么呀,赶紧洗澡去”
“……哦。”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骗我洗澡。”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脚步顿住,双手下意识抬起。
“可你前面吃了我两次怎么不说?”
鹤见初云又翻了个白眼,对他更无语了。
“是有点血缘上的关系,不过我这一脉属于支系中的支系,平日里主系的那些人根本看不上我们,日子过得和那些平头老百姓别无二致,总之回乡后,从宅中老人嘴里得知,在我进宗门没几年,李家主系就占了我家的米铺,我妻子被凌辱,不堪重负下带着孩子上吊自缢,爹娘被活生生打死,弟弟横死街头无人收尸,两个妹妹不知所踪,也不知是送去谁家当丫鬟去了……”
“这样啊。”李恒有些尴尬,只能抱拳道:“我身上伤势未愈,不宜在外多走动,若姑娘无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那就别废话,赶紧的。”
“跟你学的嘛,偶像。”说这话时,鹤见初云继续冷着脸,双手放在腹前,有模有样地对他竖了个中指。
“……”
“我没问你这个。”
但理智又让她止住了,在稻果乡生活的这段时间,除去炼丹和帮刘大娘一家干活外,哪怕有时间她都更愿意带着沈意去村子外面到处走走转转,修练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随你怎么说好吧?但我要纠正你一点,我这不叫偷看你洗澡,这叫清洗食材明白没?”
“嗯,比现在好吃多了。”
“我哪里骗你了,要知道,人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
他起身,脸上带着笑容就朝鹤见初云走来,不过在距离还有三四米时,鹤见初云“呛”地一声将剑拔出,冒着寒意的剑尖直指他的喉咙。
到这里,李恒将自己的经历讲完,鹤见初云才将剑收回了鞘中,态度也有所缓和:“原来如此,我以为李哥是对村子图谋不轨之人,这才有这般作为,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还请李哥勿怪。”
“真的?”
“你脑子没坏吧?”
“嗯?”鹤见初云闻言怔了一下,拉开领口闻了闻,但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然后她抬起头,皱着眉看向沈意,疑惑道:“没有臭味啊?”
因为沈意的原因,她洗澡都会尽量在背地里进行,记得上次洗澡的时候,是在四五天前,而这四五天的时间里自己也没接触过那些腌臜之物,怎么会有臭味?
现在每每回想起来,心里都会有种深深的罪恶感,但偏偏改不掉,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她的修练速度变得极为夸张,但这也不是荒废的理由。
“我姓李,单名一个恒,李恒。”
鹤见初云没有表现异样,只是点点头,并不想在有关于沈意的这个话题聊下去。
“想。”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就在他带着鹤见初云经过小水潭时,边上的一个人立刻吸引了他们的主意。
“还愣着干什么?”
男人很听话,让不动就老老实实站在了原地,疑惑地问道:“姜姑娘,你我之前素未谋面,为何一见我就拔剑相向?”
“姑娘福人自有天相,怎会轻易身死?我李恒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这么多年下来,也对命神种种颇为了解,可我观姑娘命神,闻所未闻,前所未见,应该不简单。”
“我的情况与你不同,来大梁只是为了历练,谁知半路遇上魔修,不幸与家中长辈走散,北上寻亲时又遇到山匪袭击,重伤濒死之时命神带我误打误撞来到此处,被村民救下后就暂且留在这里养伤。”
似乎是看出她的抵触,李恒很开转移话题,又问道:“我听人说姑娘是北罗人,距离这里恐怕有万里之遥,而北方乱象人尽皆知,你北上寻亲是不是有点欠考虑?”
“我吃你了吗?你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的嘛?而且那不叫吃,那叫尝!”
鹤见初云往他脸上扫了一眼,这一眼虽然没什么情绪,但让李恒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太唐突了,连忙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