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秩缓缓靠近门口,门外的女生一直没有听见房间里的回应竟也没有发问到底有没有人在,仿佛笃定房间内一定有人在听她说话。
这让许秩更觉得可疑了,要知道在灾难开始后,她从未离开过家一步,由于作息良好和维持身体健康对睡眠的需求,更是每天早早入睡,家中几乎没有需要开灯的时候,更别提制造什么声响了,而窗外也由于迷雾的缘故根本不能用来观察,对方到底是如何从附中跑来判断这里一定有人的?
见屋内的人一直没有出声,门外的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敲门声开始变得激烈,并且伴随着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
但因为锁了门,并不能直接扭开门把手,于是外面的人动作变得激烈,反复拉扯把手发出咔咔的声音。
通过这个动作,许秩已经可以断定外面的人来者不善,甚至,她还微妙的松了一口气。
大量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女孩的面目变得扭曲,隐隐有些不似人,她抬手挥向坐在轮椅上的许秩,一点也不想一个腹部刚刚中刀的人该有的表现,甚至力道大的出奇。
她沉了沉心思,终于开口朝着门外问道:“你想干什么?”
一名穿着附中校服的女生低头走了进来,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许秩时,她的肢体动作显然没有在门外时那么紧绷,下意识的放松了一些。
“是的,学校里什么都有,在里面挺安全的。”
许秩并不理会这句话,她从门外的人疯狂扭动门把手的举动中品出几分对方理智可能并不剩多少的感觉,作为试探,她有开口问道:“伱们学校那边现在有多少人?”
许秩问出了铺垫许久的问题:“那你们里面就没有疯了的人?”
简单来说,家不能待下去了。
问到这个问题时,对方忽然沉默了,随后才幽幽开口:“疯了的人?我们是学生又不是精神病人,怎么会疯呢?”
女孩明明只是赤手空拳的打了过来,许秩却感觉自己被铁拳砸中,轮椅被掀翻,她也狼狈的倒在地面。
人的体内真的有如此多的血液吗?难道因为她已经不算纯粹的人类了,所以血液也比普通人多一些?
或许是因为过于疲惫,许秩竟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通过猫眼,她看到门外确实只有一个穿着附中校服的女生,对方此时一脸暴躁的回着她的话。
对方大概是诧异她的举动,连要掩饰自己不同寻常的眼睛这件事都忘记了,直愣愣的朝着许秩看了过去,她完全没想过“猎物”居然还敢把自己和猎手关在一起。
“我们每个人都很正常。”
许秩没有放过对方愣神的这一瞬间,她直接抽出刀精准一刀刺进了对方的小腹,随后又毫不犹豫的拔了出来。
许秩坐回轮椅上假装犹豫的模样开口道:“.那好吧,你先进来帮我拿东西。”
温热的鲜血不断在身上流淌,许秩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因为她能从这些代表了生命力的液体中汲取微弱的力量。
女孩狰狞的面孔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她的注意力此刻全部转移到了许秩的小腹上,甚至已经在幻想下一秒撕开皮肉和鲜血飞溅的模样,只是,她单一的思维哪怕上过一次当也没想到如此柔弱的猎物还能继续反击她。
实际上她从昨天开始就对这些人抱有强烈的质疑和杀意,甚至一直在心中琢磨要如何除掉这个在她眼中犹如定时炸弹般的存在,这与她以往十几年生活中接受到的道德与三观并不相符,矛盾的冲突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
“联邦政府发了通知之后,没来得及走的班长挨个找到我们的。”
即使试探出对方已经不正常了,许秩还是没有轻易相信,她说完这句话便从轮椅上站起来,悄然靠近猫眼朝着外面看去。
许秩又问:“你们是怎么集合到一起的?”
“明天?明天不行,明天我们有事来不了,你现在就跟我走!”
试探出想要的答案后,许秩果断转移了话题:“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人的?”
门外的人已经全然忘记她刚刚才承诺明天找人帮许秩拿行李。
说话间,许秩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眼白的部分已经全然变成了如迷雾般的黑色,只需看一眼便可得知,这个女生已经被黑雾吞噬了。
于是她靠近倒在地面的许秩缓缓弯下腰伸出手贴近她的肚子,此时,她的指甲已经变为了黑色,呈现出一种类似于怪物般的利爪模样,手指微微发力,两根指尖便没入许秩的小腹。
只是,身体的困难可以度过,现实中却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她。
谁知,面对这个问题,外面的女生竟是沉默不言,随后突然变得暴躁:“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挺安全的?
这一刀用掉了她全部的力气,此刻,她感觉自己就连握紧手中的刀这件事都快办不到了,她克制着自己因为脱力而产生的生理反应,眼前也微微模糊,她拼命警告自己还不能放松警惕,她看着女孩脖颈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她们两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