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少年书生,恐怕不是那种多管闲事,却没有多少本领在身的普通修道人,而是有真本事在身的高人。
“你是高人,老汉本领低微,也不与你多做争辩,只问高人可曾知晓,那与我相依为命的独子,并不是单纯死于,和隔壁村子争水灌溉田地时的争斗。”
“而是村子里正买通了,隔壁了村子杀老汉独子者,让他们故意下重手,打死了老汉那独子。”
“老汉将此事告到了县衙去,谁知知县那狗官,竟然包庇里正,不替老汉我主持公道不说,还不问青红皂白,在公堂上打了我一顿板子,就将老汉我抛了出去。”
“老汉如今所作所为,只是想求一个公道而已。”
“既然官员,和乡吏沆瀣一气,欺压百姓,不替老汉我做主,那老汉我便自己去讨个公道。”
老人沉声道。
说话时语气顿挫有力,目光毫不畏惧的,直视少年书生。
“你一家受到官吏欺压,独子枉死,按理说你应该寻仇,但是你实在不该为了寻仇,便残害普通百姓。”
“你可知,你在平凉县三月,已经有百余人死于你手。”
“如今你与口中,欺压你一家的里正和知县,又有何区别?”
少年书生沉声道。
他从来不觉得,恶人天生便是恶人。
可是为了报自己之仇,便残害他人之人,他实在无法同情。
那些遭到老汉毒手,中了他妖术,在浑浑噩噩间惨死的普通人,又何其无辜。
“可是老汉我与里正,和那狗官知县地位差距太大,不行非常之法,又如何报得了仇?”
老人反问少年书生。
少年书生道:
“里正和知县官吏勾结,欺压良善,死后自有阴间城隍,审判他们的罪责。”
“你行如此大恶,我饶不得你。”
谁知老人却道:
“即便他们死后,有阴间城隍,审判他们的罪恶,可是老汉我却看不到了。”
“老汉我也不想,等他们死后,城隍老爷才审判他们的罪孽,让他活到寿终正寝,那实在便宜了他们。”
“老汉我自认不是一个好人,好人也报不了仇。”
“所以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被你这样的高人,找上门来的准备。”
“只希望在被高人找上门来前,能够报得独子大仇,如今高人上门,看来这个仇,老汉是报不成了。”
老人看上去,神色十分豁达。
少年书生看老汉神色,不由一顿。
他也算见多识广,但是像老人这般,执着清醒的恶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罢了,你之功德罪孽,自有阴间城隍审判,我也不再多言,你去吧。”
少年书生道。
说话间,他一挥手中折扇,有无形利剑朝着,两米开外的老人斩出。
老人头颅飞出,双目圆睁,眼中隐有不甘,尸体倒地,顿时身首异处,就此伏诛。
随后少年书生,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陈渊。
“你藏器于身,是准备和他拼死一搏?”
少年书生只一眼就看出了,陈渊藏在怀中的兵刃,他不由笑道。
而陈渊这时,才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眼见之前他觉得深不可测的老人,就这样轻易被眼前这名少年书生所杀。
他忙恭敬感激道:“多谢仙人救我性命。”
少年书生闻言,眼中带着一丝惊奇看着陈渊:
“你怎知我是仙人?”
陈渊心中思绪急转:
“刚刚那老者通晓妖术,能够变人为畜,实力深不可测,而能如此轻易除掉这老者,在我看来一定非仙人莫属。”
少年书生闻言顿时笑了:
“这你可就猜错了,那老人无太大本领,只是不知从哪里,学了一道名为“造畜术”的妖术而已。”
陈渊惊奇:“造畜术?”
少年书生继续道:
“不错,造畜术。”
“实际上,他的实力十分弱小,连真正踏入修行之道都未做到,即便是他这道“造畜术”,也并没有完全修成。”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铤而走险,害人性命,以左道之法,修炼这造畜术,只要他害足三百六十人,这法术也就彻底练成了。”
“实际上只要小心些,不要遭了他的暗算,用不着有本事在身的高人出马,即便是一个手持兵刃,习练过些拳脚功夫的成年壮汉,也能诛杀了他。”
“若不是他在此地,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我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想到前两日,这老人提出,想收自己为弟子的事情。
“幸好没答应对方。”
陈渊心中暗自庆幸道。
若是当日,他迫于情势,答应了拜对方为师。
那他便和这位,残害百余人的老人,绑定在了一起。
即便他坚持本心,不去作恶,想要在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