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孙坚大军出发,如同智珠在握,不等孙坚回应,就负手踱步,悠悠离去。孙坚甲胄在身,一身豪情激荡,向着陆远笑道:“小子,你我同为行伍中人,老夫未说完的话,你应该懂!”
他话音落下,就翻身上马,直奔前军,再次做个身先士卒的主将。“陆某记得呢,将军务必保重!”
陆远面色一丝不苟,扬声大喝:“去年在皖城县衙,陆某就曾说过,将军若有不幸,汝母即为吾母,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孙坚在战马上一个踉跄,险些当场栽倒,稍稍思忖,不禁哈哈大笑,策马扬长而去。他心中清楚,这小子只是担心他,让他务必活着。这小子虽然好色,但他老妻年近四十,小女孙尚香同样年幼,不可能被这小子惦记。一众诸侯却纷纷侧身,目露诧异,盯着陆远。孔融稍稍迟疑,上前劝道:“小将军,大军出征,哪能说这种狂悖之言,既不吉利,又容易影响军心,小将军以后还当慎言啊!”
“孔北海,你不在行伍,不懂行伍情义!”
公孙瓒云淡风轻:“小将军一言,孙文台就算栽在死人堆里,也能爬出来捡回一条命,伯圭虽然受大儒教导,但久在行伍,知道这种老卒的玩笑,并无恶意!”
他是文武双全的猛将,一身贵族气息中,既有名师卢植的熏陶,同样有掌控千军万马,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孔融若有所思,想起心事,不由再次看向陆远,却见陆远对他们这里竟然毫无兴趣。陆远看着冀北相鲍信,正与其弟鲍忠嘀嘀咕咕,顿时心头了然,这厮果然想抢功!只见鲍忠急急离去,从军营中拉出三千步卒,松松垮垮,直向着虎牢关方向而去。鲍忠言之凿凿,自己要外出操练,诸侯都不以为意,没人理会。没一会儿功夫,三千松松垮垮的步卒,已经脱离了众人视线。如同吊在孙坚大军身后的一群蝼蚁。陆远心中一动,翻身上马,检查了下箭囊中的箭矢,就要悄悄尾随过去,甲胄却忽然被孔融拉住。孔融一脸疑惑:“小将军,孔某刚想出一条治军良策,可解一时燃眉之急,正要与小将军商量,可小将军这是?”
“使君,你有策略尽管施展,拉陆某甲胄作甚!”
陆远对孔融虽然心有好感,但孔融说话礼仪太重,一件事总是绕来绕去,平时跟他闲扯下王道霸道也就算了,现在哪愿意跟他啰嗦。孔融略显尴尬,语气讪讪:“只是此事还需要小将军帮忙啊,小将军现在要去哪?”
陆远见公孙瓒已经前来,不由匆忙劝道:“使君,你直接说事吧,要么就等陆某回来时再细说!”
孔融大袖一甩,躬身施礼,语气坦诚:“大行不顾细谨,孔某就直说了,此事说来话长,小将军……”他瞠目结舌,对方不给自己还礼就算了,自己刚说个说来话长,对方竟然直接跑了!难道对自己还是心有芥蒂?上次不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吗!孔融正疑神疑鬼,却见公孙瓒也牵着战马出了军营,顿时上前疑惑道:“伯圭,你这是去哪?”
公孙瓒欠身回礼,风度十足,目光闪烁道:“使君,在下是去看看小将军,有事容在下归来时再叙!”
他心头疑惑,这个小将军行事,向来有的放矢,怎么会在这时悄悄出营,而且没带一个护卫!只是他和陆远有着同样顾忌,不想和孔融在此时攀谈。孔融稍稍思忖,郑重其事道:“伯圭,等等孔某,孔某找小将军有事,心急如焚,你我正好同去!”
他说就返身牵出战马,一身儒衫,腰佩宝剑,像个游走江湖的侠客,很是飘逸。公孙瓒向来风度翩翩,此时却面色一苦:“使君,小将军去的是虎牢关方向,若有交战,在下护不住你……”他是大儒弟子,没法像陆远那样,不顾礼仪,说走就走,但此时见孔融姿态,也是一阵头疼!孔融翻身上马,老脸一甩,语气毅然:“伯圭休要多言,你师能文能武,孔某又岂是文弱书生,君子六艺,孔某不曾有一日懈怠,射术驭马不在话下!”
公孙瓒头大如斗,点头称是,策马就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