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渡一向不喜欢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一侧身就略过老鸨直奔通往二楼的楼梯。
“姑娘你这是……”老鸨见势不对,连忙跟了上去。
可时浅渡速度极快,她哪里跟得上,眼看着时浅渡熟练地饶了小半圈直奔后院,她立刻急了起来,语气也跟着强势不少:“姑娘,人到哪都得讲究个规矩,你要是再不听劝,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大块头护院直奔时浅渡而去。
时浅渡还未推开通往后院的门,便听见院里传来一阵闷响,连带着还有锁链落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
她一脚踹开门,正巧有个衣不蔽体的高大男人一头撞进她的怀里。
正是那个小红点,陆苏北。
受过无数非人折磨的男人一身青紫,身上有着层层叠叠的无数伤疤,鞭打、滴蜡等一眼就能瞧出。尽管是这般伤痕累累,他身上却很并无污迹,似乎被人刻意清洗干净,就连一头披散下来的长长黑发都是柔顺的,随风飘起。
撞在时浅渡身上时,她甚至能闻见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
陆苏北的反应很快,刷地抬起头来,跟时浅渡四目相对时,原本杀气腾腾的眼神微微一怔。
来人是位贵女,不是把他送到这里的那个混账。
就在他晃神这一瞬间,追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抓住托在地上的锁链,用力一扯。
他的双脚被巨大的锁链拴住,脚腕上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被这么拖拽一下,直接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竟是头先着地!
头骨着地发出巨大的闷响,他撞得眼冒金星,瘫在地上几乎起不来。
晕晕沉沉中,他感觉到有一道扎眼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背上——是那个贵女,她在看他寸丝不挂的身体。
强烈的屈辱感从心底喷薄而出。
就在这时,华贵的柔软外袍落在他身上,带着一股淡雅的香气,带着还温热的体温,在秋日里给他增添一丝温暖,也掩住了他的屈辱。
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了。
这位贵女,竟为了他解下外袍。
那一瞬,心中的感激和暖意无法言说。
“快抓住这个女的!”老鸨终于气喘吁吁地跟来,看见从屋里跑出来的陆苏北,立刻瞪大了双眼,尖声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人都看不住吗?陈公子刚把人送到这儿来,人还没走呢!还不快把他给我关回去?快动手啊!”
在老鸨尖厉刺耳的声音中,几名壮汉和后院中的护卫纷纷持刀缓步上前。
陆苏北闻言,强撑着想要曲身站起,脚下束缚着他的锁链又是叫人一扯,再一次摔倒下去。
他心中悲凉,难道他真的无法逃离这样屈辱的宿命了么?
然而这次,他在摔倒之前,被身前的人揽住了腰身。
这个比他矮了大半头的姑娘看似瘦弱,实则有力,纤瘦的手臂一勾,就让他整个人都落入那个透着暖意的怀抱中,鼻息之间充斥着同方才一样的淡雅香气。
好温暖的感觉。
他有那么一刹那,竟然觉得这位贵女会带他走出泥泞。
可他们如今四面受敌,这些都是妄想——秦楼楚馆,哪个不是背后有权贵撑腰的呢?
即便真能逃得了今日,也难逃明日,还会把这位贵女也连累进去。
我不用你管。
他刚想这么强硬地、恶狠狠地开口,却突然感受到脚上一松——随着一声脆响,有手腕粗的镣铐竟是应声而碎!
双脚毫无桎梏地落地,他觉得他自由了。
久违的自由。
也正因为此,所有上前的护卫全都顿住脚步。
用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像切豆腐一样把手腕粗的镣铐斩断……这能是常人??
他们若是不由分说的上前,少不了掉了脑袋。
“怎么还愣着!快上啊!一帮蠢货!”老鸨站在众人身后挥舞着手臂,“你们每月的银子可不是白给的!”
“怎么回事啊,刘妈妈。”
众人正僵持着,老鸨身后传来一个颇为轻佻的男声,紧接着,身穿织金丝团花纹锦袍的青年年轻男人进入众人的视线。
他双手负在身后,身边跟着数名男妓和小厮,派头极大。
老鸨连忙迎上前去:“哎哟,怎么还把您给请来了?就是下面的人管教不力,还让个无关的女人掺和进来,让您看笑话了。这我训斥两声□□□□就成,哪用得着您移步啊!”
“人都差点跑了,这么大的事我还不应该来么!”来者冷哼一声,身边的人顿时颤了三颤,皆不敢再说些什么。
他眼珠一转,不善的目光落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上——竟敢碰他相中的人!
“哪儿来的娼妇,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快松开!你们几个,把她的手给我剁了!”
时浅渡明显感觉到,那个男声传来时,陆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