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入秋,风中带着丝丝凉意。
今日的梁府中格外清净。
申时时分,梁府几人在膳堂用餐过后,纷纷回到了房间。
房门紧锁,用那“天心符”贴满窗沿,遮挡的严严实实。
无人注意到。
在那府中后山的一颗合欢树上,躲着一位身穿青衣的小道士。
白锦坐在树上,啃着包裹中干饼,观察着府中事物。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白锦依旧搞不明白。
连那梁府次子都因那怨鬼死去,为何还不远离这是非之地?
是府中有那怨鬼要寻得执念,还是这里有梁家世代看守的宝物?
这其中想必有隐情。
时间流逝,直到亥时末,就在白锦以为那怨鬼今日不会出现之时,府中响起了阵阵涕泣的声音。
呜咽声,哀叹声迭起。
阵阵黑气自后山涌起,阴风呼啸,掀起缕缕烟尘。
白锦咽了口唾沫,把紧腰间玉尺,右手自怀中乾坤袋掏出一枚符箓,贴在脑门。
符名龟息,尺名鹤唳。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白锦嘀嘀咕咕,身影在树后藏了又藏。
空中,殷慕云立于云中,嘴角抽搐,恨不得下去一脚将白锦从那树上踹下去。
“夫君,你为何...”
“夫君,妾来了,为何不来迎我?”
白锦听到了那怨鬼的动静,定睛看去。
池边,卷卷黑云汇成一道消瘦的身影,那鬼影在空中游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印。
那鬼身着青裙,裙摆长拖到地。
一袭黑发在空中飞舞,袖口迎风自动,露出那白中泛灰的纤细手臂。
鬼气凝实,行进之路上,叶脉纷纷枯萎,是那鬼气侵染了草叶的生机。
果然是怨鬼!
有道行的鬼物!
白锦看看怨鬼,又低头看看自己,暗道坏事。
他俩这衣服撞色了,那怨鬼不会见到自己穿着情侣服,真把自己当成她那负心夫君吧?
白锦目不转睛,再三确认,那鬼物确实感知不到他的气息后。
心中默念感谢宁师姐,白锦跳下树杈。
“夫君....”
那鬼物在府中游荡,向屋子外徘徊。
所有的木门和窗户都贴满了驱鬼符,鬼物不得进。
三巡过后,那鬼怪便守在了书房门外,来回踱步,久久不愿离去。
白锦掐了掐大腿,咬紧牙关贴住墙沿,踱步上前。
咦,这怨鬼生的倒是不丑,就是脸色太白了些。
此时。
那怨鬼似乎有些不耐,开始用手掌敲击书房外的门窗,每每接触,她那手臂都燃起阵阵黑烟,如同灼烧般呲呲作响。
一时间,哭泣声更渗。
“吱——”
阵阵敲击中,木窗吱牙牙的摇晃,那符箓似有破碎的迹象。
不行!
白锦咬牙,只觉得不能再等。
如若给那怨鬼进入房屋,附身于人,他没有那将鬼驱除的手段,保不齐就要再丢掉一条人命。
原本是打算先观察一番,寻那怨鬼的弱点,打其三寸。
但现在,是等不得了。
一尺挥出,轻风徐来。
白锦脚踩池边石块,一跃而出,体内灵力流转通透。
一,二。
挥手间。
玉尺激射出两道青光。
第一道如同夜中萤火,入夜便消逝于空中,如同大片的萤虫。
第二道,却是延伸数米,声势浩大,如同一轮弯月。
正是师姐传授那“紫电”。
将灵力运于指尖,以剑意催动,再挥舞而出。
白锦研究过,他那灵力运转断续的解决方法,便是频繁的使用道术,直至那灵力“激流”涌出为止。
第一道剑气,灵力断断续续,转瞬间便消散。
第二道剑气,却是灵力喷涌似实体,道蕴逼人。
在风灵根的催动下,尺尖像是延伸出一轮淡绿色的月牙。
白锦在驾轻就熟之后,称呼此招为“盈月”。
“咻——”
眨眼间,怨鬼身后那黑烟被切割殆尽。
“盈月”势头不减,速度极快。
许是暗箭伤人,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这一尺竟然将那怨鬼懒腰斩断!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梁府,躲在那屋中的人儿纷纷躲在桌底柜中,瑟瑟发抖。
没死....
白锦咬牙,他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拦腰斩断也弄不死这鬼物。
只见那半身怨鬼撕扯头发,扭动着回过身来。
转动中,那一分为二的鬼躯诞出许多黑涎,再次拼接到了一起。
白锦骂了声国粹,暗道这下事情大头了。
怨鬼回头,眼睛死死盯住白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