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宝走过来答道:“一等。”
“刺啦……”
“拿我的条子,去站里买吧。”
“谢谢您。”
工作人员摆了摆手,又擤了一下鼻涕,往腿上一抹,端起搪瓷缸子漱了漱口。
“那就这么着吧,我先回家去了。咱们明天直接在饭店里见面。记得把张秀芳给我拽来。你弟弟初四也要走,明天让他一起来聚聚呗。”
“打住吧!我自己去吃饭,就已经够不要脸了,我要是再把我弟领过去,这不是扯淡嘛。忠哥你留神脚底下。”
“呵呵~”
一路上溜达着走到【交道口街道办】内,从10多名工作人员的桌子处,寻找王干事的身影。
“领导受累问您一句,王干事在这儿吗?续上续上。”
周文忠递过去一根大前门,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工作人员接过烟闻了闻,拉开抽屉丢了进去,扭过头大声问道:“老王去哪儿了?”
“不知道。”
“估摸着下乡接人去了吧。”
“今天才几号就去接人?去大栅栏处理两口子打架了。下午都不一定能赶回来。”
工作人员看向周文忠说道:“都听见了吧。”
“得。看来我今天白跑一趟了。”
“找老王什么事儿?你说说。”
“领导,这么跟您说吧。有些事我得先打脸再说话。”
“啪…”
周文忠抬起左手,不轻不重的在自己脸颊上拍了一下。
“别来这套,有事儿就说事儿。现在不兴这个。”
“诶,领导您让我说我就说,跟您提个人。周德明您知道吗?就是95号四合院前些日子闹分家的那个。”
“啊!知道知道。这事儿传的挺广。”
“我叫周文忠。剩下的还用说吗?来,点上点上。”
周文忠掏出火柴给其点上烟,自己重新做回凳子上。
“呼……你们院联络员怎么说的?”
“该想的招都用遍了。没用!领导您跟我说说王干事家里在哪儿住?哪怕不能解决我的问题,能让我找个地方哭两声也行啊!”
工作人员斜着眼瞅了瞅周文忠,一副我已经把你看透的样子。
“看你年龄不大,你是为下乡的事儿来的吧?”
“您瞧瞧!领导您可是冤枉我了。”
周文忠赶紧从怀里掏出户口本,翻来后指着民族那一栏。
“我要是想闹的话,直接去找马阿訇不就结了?我让民族协会出面帮我。我就是不想把这个事儿闹大。不然的话,丢的是咱们整条街道的脸。我得顾及各位领导的脸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工作人员深吸一口烟,抿了抿嘴唇问道:“知道武松打虎的故事吗?”
“嗐,我肯定听过啊。”
“知道武松几月几号打的老虎吗?”
“哎呦喂,洗耳恭听。怪不得您能当领导呢,跟着您肯定特涨知识。”
“记清楚喽,武松是2月7号打的老虎。”
“是吗?那我可得回家翻翻书,好好查查。领导您忙着,我先回家了。”
“去吧。”
周文忠站起身把凳子收好,冲着工作人员点点头。
“你的烟!”
“那是我在您桌子底下捡的,不知道谁落下的。我可是交公了。走了哈。”
工作人员赶紧把桌子上的大半包烟收在抽屉里。
“这工作人员还挺有恶趣味的,是因为不能透漏王干事家庭住址的原因吗?”
周文忠嘴里唱完了5首歌,终于唱到了景阳胡同27号的门前,捏着门上的铁环砸了砸门。
“咣!咣咣!”
“咣!咣咣!”
“来啦。”
听声音有个20来米,周文忠手里出现张报纸,里面裹着6个纯白面的馒头。
一位30来岁的妇女打开门问道:“同志你找谁?”
“您好,请问这里是王干事家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他现在不在家,去了单位还没回来呢。你留下句话,等他回来后,我再告诉他一声。”
周文忠顺着妇女的位置往后看去,这套小院里有3间房,院子有个20来平米,衣服架子上还晾着小孩衣服。
“那就不麻烦您了。我是来感谢王干事的,我这人就是有福,让我遇见了为百姓干实事的领导干部。我这人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家里人让我拿来的几个馒头。您一定要收下。”
周文忠把报纸包递了过去,中年妇女赶紧推了过来。
“不能收不能收。这本身是他的工作,做出成绩是应当应分的。”
“您瞧瞧,还得说是干部家属,这觉悟就是高!我在家里也是这么说的,说人家王干事不收礼。可我妈说几个馒头罢了,这能算是礼吗?非要我给送来。您看,这么冷的天我拿都拿来了,再让我给拿回去的话,非得挨我妈的埋怨。说我不会办事,我回家也交不了差啊。您可不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