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从厨房往禅房去，灯光微弱，远远看着，跟鬼火似的。
    秦颂遥全程紧跟薄司衍，薄司衍稍微慢一步，她就紧张起来。
    到了禅房，她才有种“到大本营”的安全感。
    “我有两种眼药水，你用哪个？”她问。
    “随你。”
    薄司衍没耐心去选，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明显是等着她上来伺候。
    秦颂遥看了下药品注意，挑了其中一种，走到他身边去。
    她看了下他的眼睛，说：“你这绝对是冒犯到大仙儿了，要不然不能这么严重。”
    薄司衍：“小和尚说你克我，说不定是你在我身边，煞气太重。”
    秦颂遥：“……”
    不想给他用眼药水了。
    “动作快点。”他催促。
    秦颂遥内心嘁了一声，上前一步。
    “你头仰起来一点。”
    薄司衍不大耐烦地照做了。
    秦颂遥一手拿着眼药水，另一只手却没处放，只是虚盖在男人脸上。
    薄司衍也察觉到了她的“保持距离”，他心里不悦冷哼，嘲笑她做作。
    他们什么没做过，一朝离婚，反而男女授受不清了。
    矫情。
    正想着，秦颂遥刚好捏动药水瓶，一滴液体落在了他眼睛里。
    他走着神，下意识闭眼，还别过了脸。
    “哎！”
    秦颂遥一把托住了他的下巴，眼看着豆大的水珠子从他眼角滚落，她啧了一声，“你闭眼那么急干嘛？药水都跑出去了。”
    下巴处传来细腻触感，女人的指甲不经意地刮过，传来不可言喻的酥麻。
    薄司衍皱眉，略微动了动脸，回嘴道：“是你滴的药水太多了，我稍微闭眼就挤出去了。”
    秦颂遥无语。
    她耐下心，对着他晃了晃手里的药水，说：“再给你第一次，再挤出去，你就自己滴吧。”
    薄司衍轻哼，“快点，脖子酸了。”
    秦颂遥内心吐槽：娇气！
    她收回了下巴的手。
    薄司衍唇瓣抿了抿，内心闪过不适，下一秒，女人伸出两指，撑开了他的眼皮。
    “别动！”她指挥。
    他眉心微收，却没动弹。
    彼此靠得进，她站在他两腿间，俯身的同时，距离更近，他只能单手后撑，稍微后仰。这样的姿势，他能清晰看到她的表情变化。
    她神色认真，静静盯着他的眼睛。
    说起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时候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针锋相对。
    “秦颂遥。”
    他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出口，一颗药水珠子就落了下来，他觉得不舒服，本能要闭眼，却被她提前预判，愣是凭借两指阻止了他闭眼。
    两秒后，确定药水没出来，她才准备松手。
    奈何他闭眼的那一秒，还有有泪珠子一样的东西滚落。
    她“哎”了一声，下意识用手指拦截住那颗珠子。
    “又没落在眼里。”
    薄司衍看着她，静静道：“是眼泪。”
    “啊？”
    “你掰开自己眼皮试试，时间久了流不流眼泪。”
    秦颂遥撇嘴，不过不用再滴一次，也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