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自然就是左宗岐。
自从他进入这一段段记忆之中,便仿佛与每一个人物融为一体。
每一段记忆,他都融入其中,从头经历到尾。
这狗屠夫的接下来的一到若是砍了下去,就会发现,什么贵人?什么庙祝?都是虚幻。
这些都只是被幻术操纵的普通人罢了。
而躲在背后操纵之人,便是那个给他起名姜庆义的游方郎中!
而狗屠夫,不过是被游方郎中自小看中,用作养术之器的存在罢了。
这样借人养术的手法极为常见,寻一个体质与术之性质相近的生灵,将这门术修行之法种入其心底,待到此术快要成熟之时,再来收割。
狗屠夫,就是那个被游方郎中种下血杀之术的人。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狗屠夫,下刀,术种成熟,可镇上神灵却发现这游方郎中使用幻术,追杀于他。
狗屠夫侥幸逃过一劫,自此也成为一名凝种术士。
但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当他,某一日回到家中,却发现妻儿都已经惨死,血杀之术当即走火入魔。
从此以后,变成了一个赫赫有名的血疯子。
直到在被杀掉之前,被灵境意志拖入其中。
这一切,已经一遍遍经历过这段人生的左宗岐对自然全然知道。、
因此才更要阻止他,阻止他走火入魔,成为那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也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不间断轮回的血色记忆,清冷片刻。
让他有机会操纵。
“那我该怎么做?”狗屠夫在心中不断发问。
“很简单,说话!”左宗岐道。
“说话?”狗屠夫心声疑窦。
“对,说话,将它们当作你刀下的狗,说话、安慰,然后准备杀掉他们!”左宗岐确定道。
他有感觉,因为狗屠夫自己定下每日只杀一狗,从不滥杀的规则并实施之后,已经形成某种奇异的韵律,而他体内这门原本的血杀之术,也随之发生了某种蜕变。
而这游方郎中的幻术只能算得上一般,他让屠夫说话,是想以杀气破其幻术。
并且维持住这样奇异的韵律,不要破坏,如此也可防范那游方郎中。
狗屠夫按照他的话,一手持着那牛耳尖刀背向身后,一边面向前方几人,语气温和道:“这只狗没杀好,是小的错,您在给个机会,我定然不让您失望!”
他语气幽幽,态度平和,面前的几人忽然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当即同意下来。
但此刻隐藏在暗处,维持着幻术的游方郎中,确实下意识的一摸脖颈。
他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仿佛一把滴着血的牛耳尖刀此刻已经抵在他的脖子,而他所施展的幻术似乎被一把尖刀猛地一劈,停滞下来。
顿时原本亭台婉转、林木秀美的庭院便变成了一座破院子。
在场几人顿时晕了过去。
这游方郎中见此心中一急,便想要出手强行将狗屠夫拿下。
这时只见一道黑色灵光闪过。
一个身披华丽冕服,头戴古老玉冠的少年便站猛然出现,他张口,古老晦涩的神灵之语便响彻。
这以幻术玩弄旁人心智的游方郎中顿时被摄住,当即枯若枝杈的老手一拍额头,自绝当场。
“你……”
狗屠夫这时才醒悟过来,原来面前之人正是那帮他之人,刚欲说话,便见那人消失不见……
左宗岐从一片不断轮回的画面中跳脱而出。
看着那已经独立而出,不与其他记忆混杂的一段记忆,欣慰一笑。
这段记忆此时已经没了那股杀天杀地的狠戾尽头,记忆深处,一尊黑色华服,头戴玉冠的身影伫立。
记忆连接着灵性、面孔碎片的丝线此刻已经拧在一起。
这段记忆正是当时化身人猿的那张面孔的记忆,是那九张面孔中最强的存在。
万事开头难,他已经掌握好了诀窍,接下来就是一个一个拿下了。
不在耽搁,他当即一跃再度跳进一段记忆之中。
……
宗祠之中,村子里的人也已经尽数躲了进来。
但村长却依旧愁眉不展,因为外面的雨已经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转而,他又将目光投向貘。
那个原本精干聪慧的年轻人,此刻目光呆滞,双手之上布满血液和泥土混合的硬痂。
听说是亲手埋葬妻儿所留。
怀中还死死抱着一块木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血色的名字,都是村里死去的人的名字。
就在这时,后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村长!村长!你快来看!”
村长连忙挤了过去,就看见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天地之间的暴雨此刻似乎都避过了这后院。
一股股风带着令人舒爽的气息吹过,墙角之下,一层层干透了犹如黄沙般的土壤顿时被风卷起,显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