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二年一月二十日,辽西,广宁城,大雪漫天。
巡抚衙门军议大堂内,众将齐聚。
“紧急探报,满洲大军已经趁着夜色从海州出发越过辽河畔,向西而来,此时距离我第二防线四平堡、镇武堡,西兴堡百余里。”
王化贞将命人将探报内容宣读给众人,堂内诸将互相看了看,面色各异。
巡抚大人的亲外甥,纨绔衙内,广宁百户——王琦。
听到这话,王化贞一愣,先是一阵心虚,而后又有一股子庆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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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进犯广宁,敌军近在咫尺,诸位谁主动请命啊?”王化贞说话时候,主动看向了下首位置的孙得功。
“祖将军不妨直说!家国大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夫于此也是问心无愧!”王化贞皱着眉头,一时间没有搞清楚祖大寿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众人注视中,王琦丝毫不显慌乱,整了整衣袖,好整以暇缓缓地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先是扫视一周,而后拱手见礼:“王琦拜见巡抚大人,见过诸位将军。”
等两人说完话,王化贞并没有直接开口答应,只是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
如若不然,在这种场合被祖大寿将一军,则万事皆休!
想至此,王化贞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而此时,军议堂内,议论声已经甚嚣尘上。
但看起来,王琦却丝毫没有什么下官的觉悟,而是走进祖大寿,看着这位历史上留名的辽东军阀,著名墙头草沉声道:“吾官职虽小,也有报国之意,今日在此,王琦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将带领府中二十七家兵,跟随孙将军一起支援四平堡,阻击来犯之敌!若四平堡有失,则王琦必战死于斯!”
一时间,诸将皆是议论纷纷,目光都集中在门口的一个年轻人身上。
“咳咳,”面对王琦如此表态,祖大寿的脸皮确实够厚,依然面无表情的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面带微笑,看着王琦赞了一句:“纨绔些没什么,有些血性便是男儿!”
“不知祖将军口中所言的王百户,姓甚名谁?可否告知王琦?吾必手刃此僚!”王琦言罢,走到大堂中央,脸皮如同城墙一般厚实,仿佛祖大寿口中那王百户另有他人,只见其正气凛然,声若洪钟:
最后,王化贞看向自己的外甥:“王琦,伱跟随孙将军前往四平”这位巡抚大人语气明显带了关爱,但是最终还是补充道:“吾盼你得胜归来!”
坐在下首位置的中军游击孙得功先是眉头紧锁,而后便舒缓起来,将身子从圈椅上撑起,好似有话要说。
以军制,今日议事,小小百户官,连大门都近不得以礼制,今日在座皆总兵参将一级,王琦应该跪下见礼!
舅舅在等什么?
王琦坐在最后,目光一扫,看到了依旧老神在在的中军游击,祖大寿。
祖家世代镇辽,手中精兵悍将甚多,祖大寿其本人也是辽东名将,颇有帅才。
“呵呵.”祖大寿久经沙场,见惯生死,自然不会被王琦几句话就给唬住,斜眼看着王琦道:“你问那人是谁?那本将也问一句王衙内,你一个小小百户官,今日在此作甚?”
幸亏昨晚王琦自请留下守城!
听惯了纨绔子弟欺男霸女之事,还从未听过高官衙内为国出战。
“在此危急存亡之秋,谁敢言败,谁敢先行遁去,就是我广宁城的罪人,辽东的罪人,大明朝的罪人!罪是千刀万剐,该是传首九边!”
诸将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思也逐渐安定了下来,而且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祖大寿,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化贞把自己的外甥都推出来表明决心了,你祖家还要坐在干岸上看戏吗?
祖大寿就差没有指名道姓了。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小小白虎堂,诸将心思各异,有主战者,有怯战者,有背主求荣者,有摇摆不定者,还有坐收渔利者。
到时候王化贞一纸奏本递到皇帝御案上,别看现在朝廷各党之间相互攻讦不休,但是一遇武将擅权,拥兵自重,文官那股子同仇敌忾也会令祖家吃不消的。
计划早已经定下,就看此刻实施了!
“大人,建州猖獗,不知天恩,悍然来犯,末将愿意带兵支援四平堡,将一切来犯之敌斩于马下!”王化贞那边话音刚落,中军游击孙得功已经站了起来,拱手对着巡抚大人一礼,而后大义凌然的发表了意见,说完以后,环视四周:“请诸位在此等我得胜归来的消息即可!”
宁远副总兵齐秉忠则是脸色泛红,冷哼了一声,对于建州发兵进犯辽西的消息表现的颇为气愤。
坐在众人末位的王琦将众人表情动作收入眼底,只想赞一句:精彩至极!
“好!”王化贞见状大喜,伸手一拍椅子:
“中军游击祖大寿、孙得功、参将鲍承先率各部人马,即刻支援四平堡,与副总兵罗一贯汇合!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