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二年三月二十七日,天清气朗。
京城的封赏旨意终于抵达辽东,一块来到的还有新任辽东巡抚左光斗,司礼监王体乾以及督察院左佥都御史杨涟。
王体乾和杨涟到此主要是带了金银黄白物,以及一桶御酒,供诸兵将分喝,代表皇上对辽东诸将官,百姓及兵卒表示慰问,顺便来核查四平堡大捷的实际情况,防止有人冒功谎报。
毕竟这种事情,不胜枚举。
中午时分,以熊廷弼为首的辽东百官,在城外拜见行礼之后,略作寒暄,便将代表皇上的两位钦差仪仗以及巡抚左光斗迎进广宁城。
另一端,辽东经略熊廷弼假寐,无人敢上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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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后,小太监捧着数道明黄纹龙卷轴,那代表了一道道飞黄腾达的敕令!
“辽东诸将领旨!”王体乾的声音极为高亢。
然后众人便是等待吉时,宣读圣旨了。
此时,整个厅堂前院,乃至整个巡抚衙门内外,几乎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想知道朝廷和皇上究竟给王琦一个什么样的封赏?
“广宁城百户,王琦领旨!”王体乾抬眼看向跪在地上不远处的王琦。
而左光斗三步外,坐着的是左佥都御史杨涟。
十九岁的辽东三把手,权柄威重至此!
皇上厚爱,莫过于此。
且最后那一句建言诸班,上书言事,已经将其地位无限拔高至文官大吏一级。
此时,王体乾已经站起身来,换上了深紫色纹蟒袍服,净手,焚香,向前三步立于御案前方站定。
而辽东锦衣卫指挥同知卢恩光更是不堪,骤然闷哼一声,脸色直接煞白。
“王琦接旨!”
御桌供奉,扫洗厅堂,燃香参见,众人见礼。
“那人就是王琦?”杨涟望着坐在不远处眉目平静至极的王琦,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
嘶.
这封诏书一出,巡抚衙门满堂惊异。
“此子,绝对要小心为上!”左光斗双眸微眯,内心已经将王琦贴上了危险的标签。
话音刚落,原本还能在一旁老神在在听宣的熊廷弼骤然抬头,眸中全是不可思议。
大约未时三刻时候,身着青灰色袍服的小公公站在厅堂前方,一甩拂尘,宣道:“吉时已到!请天使宣读圣旨!诸臣子跪请!”
以锦衣卫指挥佥事之职便宜行事
那王琦岂不是巡抚经略以下皆可拿?
有没有天理啊!
厅堂内外议论声喧嚣,乱作一团。
“为皇上办事,哪里会有半分辛苦可言?”王体乾哼了一声,又嘱咐道:“你要记住,受了皇恩,就要在辽东要替皇上看好门,守好地,不要让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坏了皇上的大事!”
“小的明白!请厂公放心,也请魏都督放心.”卢恩光半跪在地上,表达忠心。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尤其是方才进城时候看到熊廷弼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广宁城百户官,王琦,令左光斗心神不安。
宣读圣旨,封赏诸官的地点,选在了巡抚衙门的前堂院中。
此刻,能在这个小小一方厅堂中等待的,不是封疆大吏,便是皇帝近臣,非富即贵。其余上不得台面的将官、兵卒、百姓们都被挡在衙门外围,只能远远观看宣读圣旨的场景。
“辽东经略熊廷弼(巡抚左光斗、百户王琦等)领旨!”
熊廷弼等人的诏书大多数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一道道诏书下来,众人皆领旨谢恩。
而左光斗作为新任巡抚,与熊廷弼属于不同派别,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只是微微敲击椅子扶手的食指表明其心情并不那么平静。
前些日子,杨涟赴浙江道公办,没有赶上朝堂廷议,这刚刚回到京城,又被派来辽东犒军。
一众吃瓜群众表示已经无所谓了,皇帝就算是打算封王琦为国公,都不会惊讶了。
左光斗觉得王琦当时看向朝廷仪仗的目光过于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或者惶恐,以左光斗数十年为官经验来看,那双平淡似水的双眸下,潜藏着无穷尽的野心!
跪在地上的王琦也没有想到朱由校会如此看重自己,毕竟舅舅王化贞来信也是语焉不详,这封圣旨可是实打实的一字一句.
“肃静!!!”
还有?
王体乾露出一副你们没有见过世面的鄙视表情,再次伸手,接过了最后一封诏书。
简单一句话:王琦现为辽东除巡抚及经略之外的第三把手,只要事关军事,熊廷弼和左光斗都要咨询其意见,并加以考虑!
“厂公,辽东苦寒,您这一路上辛苦了,”卢恩光作为锦衣卫在辽东的头头,从进城开始,便寸步不离的跟在了王体乾身边,前恭后敬,好不孝顺。
咳.司礼监大太监王体乾见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将乱糟糟的讨论声压下,而后扫视一周,以示警告,才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