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华殿上演“诛王琦,清君侧”的好戏时候。
距离皇城不远的地方,鸿胪寺西南角的,都督府的后门对面,兵部的东面有一处清冷衙门——通政处。
此时,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兵驭马停在衙门口。
“此处可是通政衙门?”骑兵勒住马缰,大声问道。
“外地来的奏本?”衙门口的卫兵一身的懒散样子,几乎是靠在门边,棉布帽子都歪歪斜斜,听到声音,斜眼看了两眼,爱搭不理的哼道:“外地奏本直接去东华门,递去文渊阁,那里有清凉茶水招待,这里不收!”
这位少年天子浑身颤抖看着殿内群臣,半晌只吐出一句话:“尔等,尔等是在以党争坏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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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衙门外有一快马急递,说是有急奏要人领折子。”
此时,衙门左厢,通政衙门左参议卢玉正愁眉苦脸的背着手,一会望天,一会叹地。
“你先去了东华门?”
哦,衙门口兵卒这才想起来,今日皇上急召内阁诸臣,各部尚书去文华殿议事,文渊阁无人处理奏本,一早就有文吏通知奏本由通政衙门收讫,若是急奏,由值班参议官直转朝班。
“你去前堂领十两银子,然后先去休息,过不了多久自会有人招伱问话!”卢玉抬手将铺兵打发。
刘一璟带头,一众大臣整整齐齐跪了一地。
嗯!!!
卢玉身子骤然一顿,脚腕急旋,下半身还未动,上半身已经转了过来,向着那已经要离去的老卒喝道:“哪里来的奏本?”
偏偏卢玉还是个心有大志向的人,月余之前因辽东大捷,卢玉上折子提议着重封赏辽东诸官,对辽西百姓给予土地开荒补贴,同时提倡加开广宁边市,与蒙古互易,吸引北直隶,山陕等地的商人入辽西,以繁盛税收,增加收入,缓解朝廷财政压力。
正在这时。
但是自从东林掌权,现左都御史杨涟那厮和自己早不对付,处处掣肘,迫使自己从都察院调任通政衙门,任一清闲差事,名头上是左参议,但是通政衙门已经被赶到四九城边上,靠近外城的位置了,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来看看,都觉得这辈子没什么前途了。
卢玉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将那急奏看了数遍,突感口吃干渴,下意识的伸手去取桌子上的茶水。
“辽东,”老卒张了张嘴,低声回到。
卢玉背着双手,想到自家侄子时候,嘴角的笑意便抑制不住的露出,半个月前,天启朝第一批进士名单公布,自家侄子得中二甲进士第二十五名,赐进士出身!
“可是,”想起今天突然召开的庭议,卢玉蓦地又皱起眉头:“不知今天的庭议会议最终会得出什么结果,王琦擅自领兵出关,会不会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向来刀笔吏,才是杀人不见血。
因为身子颤抖而导致杯盖和茶杯不住的磕碰,发出啦咔咔啦的声音。
文官出身,卢玉太清楚那些文人为了达到目的,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嗯,”卢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吩咐小吏去办,便要转身回堂。
“臣无私心,既然陛下说是党争,那便是党争,党争的帽子臣愿意带上,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嘿,文渊阁今日不收奏本!”卢玉手掌轻抚,笑的仿佛二十年前洞房花烛时候那般灿烂。
通政处八百年不收折子了,看到着驭马而来的兵卒,第一反应便是赶去别处。
“回大人的话,是的。”
诛王琦,谢天下!
六个字震耳欲聋,在朱由校耳边回荡。
现在堂内的铺兵低着头抬眼看向卢玉,他自然知道折子上的消息。
三天以前,消息从科尔沁草原传回来的时候,整个辽河以西都瞬间陷入了惊骇之中,进而是狂喜无比。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不多时,衙门正堂。
一片死寂。
正堂内,卢玉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抬头问道。
当时有流言称辽东经略熊庭弼拿着王琦亲手书的奏本,在堂内来来回回踱步数十趟,在无人处因为兴奋而手舞足蹈,身上的锦袍被树枝划烂而无所知。
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在房内踱步半晌。
自从东林上台,通政衙门这一清淡口已经要被挤出九卿之外了,几乎所有原属通政衙门的事务,都被内阁给包揽过去,就算是各地藩属,各地方府道衙门的奏本,也直接去往内阁,或者去司礼监,每个月只有七八月时候外地官员需要进京参加京察时候,到通政处递折子,排队接受审核,通政处才会热闹几天。
“快快差人取来!”卢玉急忙招手,而后又补充道:“让那塘报兵过来!”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东林党。
“报!”
殿内,孙承宗默默叹了一口气:王琦若死,辽东离乱,恐怕努尔哈赤做梦都要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