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安静雅致,没有余人打扰。
熊廷弼望着卢恩光,此人也是骑墙派,每个篮子里都想要放些鸡蛋进去。
卢恩光没有因为熊廷弼的冷落而有任何动气,倒是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当日军议会上,辽东副总兵以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当王琦开口说要赶赴草原时候,左光斗直接甩袖离席了。
“是辽东王都尉回来了!”
作为辽东经略,此次在王琦入科尔沁的事情上站队成功,本是好事,但是熊廷弼却越来越感到无能为力。
“王琦知不知道此事?东林知不知道此事?”卢恩光嘿嘿一笑:“熊大人,拿捏人心,你比我熟!”
“你是什么意思?”熊廷弼身子前倾,终于开口。
一时间,整个小包子馆内一片嘈杂欢呼。
“说起来,若说和王都尉有关,有那么一点,若是无关,也是没有什么关系。”卢恩光靠在椅子上,仍旧是打着迷糊。
久违的雨水刚刚停歇,为整个京畿大地都蒙上了一片迷蒙春色。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大明天启四月二十七号,天晴气正。
“大人,”卢恩光低头拱手:“有一件事,末将不知道当不当讲!”
“皮岛材贸,每年近百万金,”卢恩光拨弄着指甲:“前几年,每年的分润一直是有王化贞一份的,今年.毛文龙以报答恩情的理由,继续将金银貂参,送至山东府.”
参议官仲文同一脸的遗憾,而几位总兵官也是一同来此,想要问问熊廷弼,这王琦今日还会不会回广宁城。
老板,再来十笼屉包子!
“王都尉方才使用过的碗筷啊?”小儿子摸了摸脑袋,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众人的目光都聚向了那青皮。
王琦未及弱冠啊!
自从接到王琦斩杀皇太极,代表朝廷和科尔沁结盟以来,熊廷弼初大喜,而后冷静下来便是惊异,最后便是深深迷茫。
看起来这些人是一路疾行而来,听口音,像是辽东人士,这掌柜的心里那是一阵阵的突突,别是辽东吃了败仗,被女真人打败,溃兵逃回山海关了吧?
“掌柜的,尽管上,有多少上多少,”面白无须的王体乾从一旁亲随手中接了一锭金子,扔给道旁包子铺战战兢兢的老板。
“如果此事被人捅出去,则王化贞必死无疑,”熊廷弼以手指轻点桌面,显得有些踌躇:“东林党想要王琦栽跟头,则王化贞是一个突破口,司礼监想要东林摔跟头,则王化贞又是一个焦点牌。”
所以,左光斗此次回京,应当要被皇上调离辽东了。
言罢,军汉夹紧马腹,挥鞭驭马,绝尘而去。
故而功劳肯定是没有的。
半晌之后,熊廷弼的书房。
“直接说有关的!”熊廷弼直接打断了卢恩光的话。
昨日,王体乾率领仪仗队抵达广宁城,带了两份旨意,其中一份是给王琦的,至于另一份,便是命令辽东巡抚左光斗立刻回京。
由于是单独下发给左光斗一人的旨意,所以熊廷弼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不过上下联系,熊廷弼猜的也大差不差:此次王琦入草原,厥功甚伟,辽东众人尤其是经略巡抚一级,也都有荣勋.当然,除了左光斗。
武官崛起,文官式微?
不多时,众人离去,只有辽东指挥使卢恩光未曾离去,仍然逗留在此。
“够了够了,一百笼也够了,”老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辈子没有见过分量如此足的金子。
“关键在于,此事我瞒不了多久,最多三天,京城必然知道此事,”卢恩光伸出手指,指了指外面:“这就需要你熊经略派人,通知王都尉了。”
“此事我会考虑,”熊廷弼思虑半晌,终于开口:“不过若是此事一起,便是上了同一条船,再无变轨的机会了!”
“卢大人,你在此,还有事?”熊廷弼眉头一挑,明显是心情不佳。
“吁!!!”一处山坡上,斥候兵勒马停驻,望着远方高大雄伟的城池,那便是北京城了。
熊廷弼望着这位锦衣卫出身的辽东武官,眯起眼睛,眸中充满了审视。
“嗯?”熊廷弼端着茶水的手掌一抖,差点没把茶水翻掉。
大明首都,千古雄城。
“侮辱我大明将星,打死他!!!”
热气腾腾的包子,从蒸笼里刚刚卸出来,蘸着料汁,陈醋和辣椒面,再喝上一碗浓稠米粥,端是一绝。
锦衣卫出身东厂,直接受命于司礼监,或说是受命于皇帝。
“熊大人,你放心,”卢恩光拍着胸口道:“我卢某从来不会拿锦衣卫的名声开玩笑。”
嗯???
青皮这话音刚落,整个小店内,瞬间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