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这句话说得狂傲,让王化贞想起那个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要骑马的臭小子。
一眨眼的时间,那小子已经长大成人,甚至威震一方了
“你不该辞受侯爵之位,舅舅的问题,此次上京,自会解决,你不应该用你的前途去赌!”王化贞摇了摇头,带着一丝的无奈。
“这件事回去再说,京城的宅子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我陪您过去。”王琦没有正面回答王化贞的话,依旧是恭恭敬敬,站在王化贞身侧。
秦二宝则是三步之远,随时听候差遣。
“嗯,此处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进城吧!”王化贞望了望车水马龙的官道,又看了看远处巍峨的北京城墙。
因为科尔沁草原之事,辽东巡抚左光斗已经被召回京城,比王琦晚了三天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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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过几日我会进宫面圣,到时候左光斗、杨涟等人也会一同觐见,老夫会找时间与他们聊聊,缓和你们之间的矛盾,”王化贞有些头疼:“本来你都可以和那叶向高的孙女成婚,成为东林大佬的女婿,怎么如今闹成这幅田地!”
“他左光斗何时也知兵了?”王琦脸色净是嘲弄,显然王琦对于左光斗很是看不上。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老奴的性子里,可没有妥协,合作,退让的基因,杀戮才是其大半辈子所信奉的力量根源。
“不是朝廷,”王琦接话道:“是少数几个领头人而已!”
“伱也知道是党争误国事!”王化贞坐在亭中,望着中央的一泓池水,其中不时有锦鲤跃出,漂亮异常,却无心欣赏,沉声道:“朝局混乱至此,你为何要立下三年平辽的大愿?”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是一时舒缓,后面可能会爆发出更为剧烈的冲突,”王琦没有任何担忧,更没有什么惹到东林大佬的顾虑,而是直接转移话题道:“舅舅,聊点和你有关的,那本和毛文龙的账册.”
无论如何,同僚多年,王化贞还是很敬重左光斗的。
“舅舅,”王琦望着自家的舅舅,没有回答王化贞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看辽东局势?”
“嘶,大概,”王化贞皱起眉头,犹豫半晌才道:“如果没有朝中干扰,守他个三年五载,不是问题。”
一旦开动,便是要十倍以上的回报才能填满这一饕餮巨兽的胃口。
两道眉毛紧紧皱起,王化贞背着双手在亭中踱步:“若是固守,以我大明的战略纵深和粮食兵员补充,三年五年十年都不是问题,倒是他建州努尔哈赤等不得。”
在王琦眼里,那位名声传于后世的大儒,或许与政事有所见解,于抚臣民,治百姓有手段,但是对于兵事,嘿嘿,不是随便什么人在辽东待上一两个月,便可自称知兵。
说起来,王化贞其人也算是东林党一员,不过现在由于形势所迫,被东林所抛弃了。
“琦哥儿,京城可还住得惯?”休息片刻,王化贞迈步宅院中,回廊悠景,山水园林,颇具江南气息。
见王琦谈及政事,王化贞正色道:“八旗满万不可敌,不是空穴来风,仅仅凭借你手上那些兵卒,远远不够!三年平辽,若是左光斗在,恐怕会直接驳斥你为廷议戏言,可称欺君了!”
王化贞扭头看向自家外甥,这一瞬间好似有些陌生:“琦哥儿,朝廷不是战场,不是靠着杀戮,靠着消灭肉体来解决问题的。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所以,其实建州的压力也很大,必须不断地开疆拓土,不断地杀戮,不断地劫掠人口,财富,加之建州本身出于辽东北部,气候严寒,土地干旱,本就不适宜种植粮食,更没有丝织棉纺,甘蔗,油类等作物。
京城的宅子原是天启皇帝赐予王琦居住的,这几天王琦派人将主宅整理打扫了一遍。
而这,也是王琦可以利用的一点。
皇太极已经死了,剩下的继承人里面,没有谁有能力能够将后金那股子杀戮,那种原始部落形态转变为一个正常帝国的运转方式。
话音刚落,王化贞便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家外甥,惊道:“你不会是想要拖死建州吧?”
“此话,我可没有说,”王琦摇了摇头,否认道:“以后我也不会说!”
王化贞先是摇了摇头,沉声道:
“老夫四十余年圣贤书,忠孝二字我还是懂得的!那本和毛文龙中间来往的账册,其中大部分尽是污蔑之词,我此番上京,就是为了与举证者当面对质!说我投靠建奴?那么请问,广宁城的城防是在谁的手里建起来的?那虎视眈眈的蒙古人是谁安抚的?那百万流民是谁收留疏散的?”
“舅舅,我没有针对左光斗的意思,”王琦解释道:“因为在我看来,辽东的困局不在于我大明,而在于他建州!说一句遭人唾骂的话,若我直接放弃攻略辽东的方案,而是让重兵守御广宁中、左、右屯至辽河一线,舅舅以为,能否守住?”
“哈哈,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