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河以西,百余里,海州卫。
三天以前,这里还是建州所占据的一处镇堡,现在这处距离辽阳城三百里的重镇,已经是辽东经略熊廷弼的掌中之物了。
在接到建州大军异动,三天奔袭近千里侵入朝鲜的消息之后,熊廷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召集了宁远城所有总兵级以上将领,商讨用兵方略。
同时,卢恩光也献上了来自锦衣卫的最新消息:“对于大明用兵方略出现分歧,努尔哈赤残杀异母同胞弟弟巴雅喇,建州内部疑似大乱,后为了平衡内部势力纷争,努尔哈赤改变策略,决定倾国之力,派遣八旗三万余人马,越过赫图阿拉,侵入朝鲜,想要一举拿下汉城,以一劳永逸,解决后顾之忧”
如此两个方面信息的汇总之下,整个宁远城内部,对于是否趁此拿下建州兵锋顾及不到的海州卫,达成了一致协议。
扑通一声,身子跌落,手里的铜锣也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异常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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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我军已经占领海州卫三天,辽阳城方面却没有任何反应,除了惯例进行的斥候巡查,日常再无任何调兵遣将的迹象,”罗一贯跟在熊廷弼身边,表现的异常殷勤。
大喊的同时,陈三狗已经将锣鼓拿起,准备敲起通知同伴和城防。
“大人,事急矣,速走!”
原本已经就寝的熊廷弼已经被亲卫焦急叫醒。
“大人呢?怎么还不出来,”门外,祖大寿焦急的声音传来。
他本就是熊廷弼亲信,此次收复海州卫,至少前三功劳手拿把攥。
陈二狗骤然睁开眼睛,扭头向着方才黑影处传来。
城墙上,众将士轰然一诺。
“这个地方!”熊廷弼以手点了点城垛:“我大明拿定了!”
“刘渠将军率军在前方迎敌!为大人争取时间,”亲卫扶着熊廷弼,急道:“祖大人叫我来接大人速速离去!”
“哈哈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刘渠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弓着身子眼泪都笑了出来:“要反攻我四万余人马,怎么说也要来上三万八旗兵马,全部潜藏在山峦中?怎么可能!除非他们是孙猴子的毫毛!”
“大人要亲自上阵杀敌!小的根本劝不住,”亲卫一脸无奈。
“我等被努尔哈赤所欺,城外山中埋伏接近一万余人,城内又有大量奸细,是夜攻城,内外夹击,我等根本守御不住,何不保存力量?”祖大寿身材极高,站在那里,极具压迫感。
“本帅不会离去!”
在听到刘渠的话之后,众人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哈哈,就是嘛。”
猛然间,箭簇入体的声音猛地传来。
“末将等遵命!!”
噗嗤!!!
言罢,熊廷弼转身回屋,想要穿上甲胄,亲自上前迎敌。
“你想临阵逃脱?”熊廷弼皱眉问道,同时握紧了手中宝剑。
“我就说,怎么可能!”
不多时,熊廷弼身披甲胄,提剑而出,见到了祖大寿站在院中。
就连总是在战事中划水的祖家,此次都大为积极,祖大寿亲率族中五千余精锐人马,和刘渠组成右路军一万余人马,整个明天四万余人,一夜之间迈过辽河,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海州卫.
“建州辽阳城方面有什么动作吗?”今日一早,熊廷弼率领手下将官,巡视海州卫城防,以防后金的突然袭击。
“祖大寿,你何不迎敌?”熊廷弼一脸怒气。
“我本来还以为建州会至少调遣万余人来战,至少做做样子,没想到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征兆.”刘渠满脸胡茬,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
陈三狗暗骂一声,身子一窝,准备继续睡去。
还未转身,陈三狗已经感受到身子被箭簇洞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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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什么?”刘渠斜眼看着身旁的祖大寿,语气充满了嘲弄:“除非其早早潜藏在远处山峦中?就是为了吸引我来进攻海州卫?还是说其进攻朝鲜是幌子?”
“没有一丝调兵的迹象,”祖大寿还算是冷静,望着远处模模糊糊的山峦,沉声道:“除非.”
“敌袭.”陈三狗倒下之前,嘴里仍然喃喃自语。
“何事?”熊廷弼披上衣服,甲胄都未穿戴,来到院中。
此时,躺在地上的陈三狗望着天空,双眸之中光芒渐渐消散,但是如雨般的箭羽,已经破空而来,遮天蔽日。
“家国事,就是被你等所害!”熊廷弼一把挣脱亲卫:“本帅不会离去!就算死,也要死在海州卫中!”
“加派城防人手,随时监控辽阳城动向!”熊廷弼重重呼出一口气:“同时知会广宁右屯,大军会合之后,后勤物资和粮草,要加紧运来海州卫!”
原本充满欢笑的城防巡视,在刘渠的一番话之后,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建奴!”陈三狗双眸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