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狼主陡然闭口不言,陷入沉默。
“嗯——?”察觉不对的银娥问,“你怎样了?”
“阿爹不会是噎到了吧?”身为贴心小棉袄的七巧忙伸手替狼主顺背。
“什么噎到啊?”那是小孩子才会犯得错,千雪孤鸣否认,“只是……”话音顿了顿,“感觉以前不知道在哪里有喝过呢……”
苗王府中,后花园里,皎月如轮遍洒一地清辉。
霜染朱卉影照古人,苍越孤鸣独坐其间,自斟自饮,连喝了三杯,举杯对月,无端过往浮上心头更似历历在目。
那一年的中秋,花好人团圆。
“哇靠,桂花蜜有什么好喝的啊!”看着姚金池捧上桌来的佳饮,千雪孤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拒绝,“男人才不喝那种娘娘腔的东西!啊,苍狼啊,你是在笑什么?”
一旁窃笑被发现的苍狼忍俊不禁:“父王爱喝金池姑娘的桂花蜜,祖王叔才让金池姑娘特别调制的。”
“啊!”千雪孤鸣大骇,“唉……王兄……”
指着和尚骂秃驴舞到正主面前,千雪孤鸣小心翼翼地瞟了眼吹胡子瞪眼的颢穹孤鸣。
“千雪!”
连忙改口的千雪孤鸣大包大揽道:“我喝!我也爱喝!来十碗,我都包了!”
“哈。”苍狼总归压不住笑意。
很能感受到小弟之求生欲的颢穹孤鸣同样怒意全消,开怀朗笑:“哈哈哈……”
“哈哈哈……”对狼主个性颇感兴趣的姚金池亦自举袖掩唇。
回忆收止归到现实,一口饮下桂花蜜,难言滋味不复曾经的苍越孤鸣眼前恍惚又出现了昔日盛景。
“千雪王叔,”苍越孤鸣喃喃道,“孤王要你,再喝十碗。”
“哇靠!苍狼啊,怎会连你也……”
破防语声如在耳畔似人亲临,分不清是真是幻。
“啊,好好……你们所有的人都欺负我,我喝,我喝啦!”
视线一扫,只见北竞王与姚金池相偎赏月之景。看来全无插手意念,无可奈何的千雪幻影苦着脸取碗喝下。
“难喝,还是烧酒比较适合我!
“让孤王陪王叔喝吧。”苍越孤鸣举杯再饮。
觥筹落错,眼前和乐融融的幻影顿时消失不见,惟留无边清寂。
深沉的孤独阴影笼罩,饱经世故更添百感伤怀的苍狼心中泣血眼角流泪。
‘原来,那一年的中秋,只有我口中的桂花蜜,是甜的。’
这面心悲语落,那厢复闻咋舌一声。
“太甜了。”
咋舌一语,教人眼前不禁浮现一名愁眉苦脸看着杯中物的饮者形象。
闻言径自抽回心神的苍越孤鸣摆脱悲伤情绪,站起身来循声觅迹。
繁花深如海,,苍狼顺着曲径徐行,往树荫深处行去,转过一座小山,林木森森,听取水声一片……
黑水城
散居村郊寻常巷陌,落座小院几进,只听得溪水淙淙,左首一排绿竹,四下里甚是幽静。
该地在山丘之阴,日光照射不到,旁人只道不宜种植,因此全无开垦意愿。
哪知世有茶花不喜烈阳独钟荫凉,于此栽培再合适不过。
遇上精通莳花之道的王府女官正如千里马逢伯乐,最是合拍。
月荫匝地,枝叶簌然。
五色斑斓的茶花丛中,盈盈站着一个身着鹅黄衫裙,外罩浅绿皮褂的女子,柳眉杏眼,秀丽文雅,只是略显憔悴的神色给人以一种难言的脆弱感,十分能激发他人保护欲望。
现今的她慢慢倾倒手中杯盏,将桂花蜜洒在地上,遥寄旧时岁月。
少顷,眸底愁色稍敛,姚金池远远瞥见了隐于花圃外踌躇不进的修者身影。
“既然来了,想必是有要事,为何不坐下呢?”
从暗处走出的俏如来语带歉疚:“俏如来打扰了金池姑娘的清静,望请金池姑娘海涵。”
“不用客套。”姚金池轻伸玉手,“来,请坐。”
“多谢。”家学渊源儒雅知礼的俏如来洒然落座。
“该说谢的人是我,”姚金池道,“若非是你之助,苗疆,也许又要面临另一波的劫难。”
“俏如来不敢居功,”修者姿态谦卑,“真正的功劳者,是苗王。”
“请用。”姚金池斟满一杯桂花蜜推到俏如来面前。
毫不迟疑仰首将之饮下的俏如来怔了一怔:“这是?”
姚金池将他的反应瞧在眼中,淡淡道:“苗疆的桂花蜜。”
“嗯……”俏如来目光深沉。
“我不知道,它在别人口中,是怎样的滋味。”姚金池眼神空洞地凝注着远方。
“俏如来明白。”
“你明白了什么?”姚金池转过头来。
“这桂花蜜的味道。”俏如来回答说。
“这桂花蜜,究竟是什么味道?”姚金池问。
目不转睛地瞧着俏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