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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圣人,奴家不会。”
教坊女子是给圣人准备的,被人这么糟蹋。这个由圣人一手养大的义子也许真心感到愤怒……他从小就是孝顺、忠心的。
此时见王忠嗣态度还不错,遂饮着酒与薛白探讨戏曲,越谈越开怀,一直谈论了许久。
“你这般说?!”韦会震惊不已,“杀夫夺妻,你们眼里还有唐律吗?且等着治罪吧!”
于她而言王大将军府虽然空旷了些,已是权贵门第,她也不必担心苏五奴在夜里领一个什么人回来。
圣人在何处,何处就是梨园,有最好的乐曲,最好的舞,那长袖招摇,美得让人如置身仙境。
他不由叹惜,感慨着岁月,心想只要他能够不老,就不会有这所有的问题。
次日醒来,屋外已响起了焦急的通传声。
李隆基反倒没那么愤怒,他老了,照顾不到那么多宫外的女伎了,还经常赏赐美人给臣下。
颜泉明回过头看了一眼,见薛白从教坊司领了这么多的莺莺燕燕到家中,倘若再将颜三娘嫁给薛白,往后也不知要吃多少醋,受多大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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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奴家不是甚好女子,今日才死了丈夫,已在心里仰慕将军……”
“东风摇曳垂杨柳,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
这次,王忠嗣竟是直接请罪,道:“臣有罪,御下无方,使魏二在御前口出狂言,请圣人责罚。”
李隆基正好在饮酒,被呛了一下,吓得周围的宦官们大惊失色。
“奴家……”
当时张四娘是左教坊选出登台献舞者之一,苏五奴一见便着了迷,请旨赐婚,李隆基一高兴便答应了,此后便忘了他们。
他先是觉得张四娘面熟,之后忽然想起来了,难怪苏五奴的名字耳熟,原来是前些年上元节表演走绳的一百戏艺人。
王准抬眼一瞥,心想圣人若不治王忠嗣的罪,那右相便要准备指出王忠嗣与杨党串通,故意为之了。
他抬手一指,指过王忠嗣、王准、韦会、贾昌、薛白,甚至李龟年。
“左教坊每年只排一出曲目,因为圣人圈选时只会勾新曲,所以用一支曲目列不同的名字,我当然知道,因为刘五娘连着三年送钱给教坊使,从未被选中过,而每年中选的都是一直在排演的曲子,刘五娘气不过,拿钗子捅了自己的喉咙……”
“够了,不必唱了。”
这就是近墨者黑,被李亨那种“圣人治国有问题,当由太子继位”的想法影响太大。
这其实已是包庇,意思是让王准、韦会这些跑来告状的看看“朕不会为你们这点小事处罚义子。”
悠扬的古筝声伴着歌声,前方,众人簇拥着一老神仙而来。
杜五郎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胡说八道。”
“你就不动心?”
“四娘,你莫要怕他,我会为你作主!你是我的啊,你只能是我的!”
“走了?”
张四娘忽然流下泪来,因知道这里是梨园,是她这种人一辈子最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奴家身价低。”魏二娘道:“教坊买奴没花钱,用来凑数的。”
李隆基笑了笑,倚坐饮酒,看向高力士,指了指王忠嗣,高力士遂瞥了薛白一眼。
但,王准与韦会没机会告状,王忠嗣竟先开了口。
若一直这般到散宴,或许四镇节度使之事还是按李林甫安排,给王忠嗣升兵部尚书,但猜忌也不会有原来那般重,王忠嗣求一个善终不难。
“嗯。”薛白看着韦会的背影,道:“比预想中顺利。”
颜季明却不觉得这是胡说,反而深有体会,他亦是一时俊杰,身边从不缺红颜,也常为此而困扰,此时便很佩服薛白那淡泊且克制的态度。
他不能相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教坊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于是转头看向王忠嗣,心想是这个王忠嗣故意栽赃。
薛白开口道:“圣人,此事错在我。是我心血来潮带王将军到教坊选角,也是我看不过教坊女子的遭遇,方让王将军帮她们一把。”
“请圣人询问张四娘便可知晓……”
但,其实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人指使,教坊的问题根本是摆在明面上的,只不过所有人都在其中得利,没人揭破。
张四娘有些慌,她豆蔻年华时倒是很想进内教坊,但早已死了这份心,没想到今日是这般进了宫。
这夜她睡得很沉。
张四娘偷眼瞥去,见王忠嗣已离得远了,到了宴席上落座,她见过的韦会、王准、贾昌、薛白等人都在。
李隆基眯了眯眼,意外地,在王忠嗣眼中看到了一些忠心。
因为发现薛白是所有人当中脸色最平静的一个,若是有人指使这丑乐伎举报,一定又是这小子。
王忠嗣道:“比预想中糟。”
这次,他还真没使什么奸计。
李隆基最后看向了薛白。
“将军,圣人召将军速速进宫,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