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兰看得乍舌不已,不由小声道:“满院美人,这就是男儿所愿吧?”
惨叫声中,李猪儿惊痛交加,因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晕厥了过去。
安禄山低声说着,脸上的残暴之意这才散去,喃喃自语道:“忍一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季兰点点头,对范女感到有些警惕,她方才看到薛白出去时范女凑上去套近乎,有意无意地把那丰满傲人之处往他手臂上贴。
回到府邸,从进大门开始,安禄山的脸色就在一点点地变化,从一开始的人畜无害、憨傻可笑,渐渐变成了凶残狠毒,待他走上大堂,整张脸都已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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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的新宅院在宣阳坊西面,与虢国夫人府只隔着一条街,面积足有虢国夫人府的四分之一,属实称得上豪奢广阔。
“没关系,忍一忍。”
安禄山听得这两个字,一双小眼像是被点亮了一般,好不兴奋。
李腾空其实很有品位,四下一看,赞道:“伱这宅院真是格局有致、布置典雅。”
杜五郎带着薛家众人走过一重重院门,边走边指点着。
而堂中灯火很亮,一切看得分明。
玉真观美人儿也多,但多是装扮素净,远没有此间的艳丽纷呈之感。
“好,极好,身段也好。”李腾空迅速瞥了一眼她的身段,倒也没有很羡慕。
“放心,懂的。”
“小人知错……”
然而,她再一看,忽然觉得范女的气质还真是像极了她心里的红娘。
三人走进堂中,终于谈及戏剧正事。
“啊,我,我看腻了美人,就喜欢看看花鸟鱼虫这些。”
……
“河、陇既先定了,其余的,自是由圣人慢慢考虑,不会太快,而你已待得太久。”
“毕竟是薛郎来嘛。”王韫秀笑得不似平时豪爽,有些不自然。
“她?”薛白一听,下意识想要拒绝,道:“她一女子如何扮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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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安宁的气氛中,薛白其实在悄悄关注着朝廷的局势。他没有再去找王忠嗣玩,而是在元载迁新居之后,到元宅去了一趟。
薛白却依旧住在长寿坊薛宅,更多时候都是在习文练武,随着颜家兄弟学君子六艺。
近朱者赤,元载如今已多了几分杨钊的油滑,好在他早年的贫苦经历使他颇深沉,遮住了这种油滑。
“什么?”安禄山惊讶不已,“朔方、河东两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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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素菜摆在桌上,侍女先上前尝过了,李林甫方才持箸。
论文辞,李季兰胜李腾空一筹;但论音律,李腾空则稍胜一筹。
薛白道:“无妨,只要你好好保重身体,总能再相见。”
故而这次的选角、排曲、探索唱法等等,都是由李腾空为主,李季兰辅之。
“别等他们回朝,夜长梦多。”薛白道:“火上浇油吧。”
薛白过来就是听他说这些消息的,道:“王将军与这些将领关系如何?”
范女眼睛一亮,问道:“不知奴家可否扮红娘?”
“你先回范阳。”李林甫道。
李季兰连忙摇头,把这种无端的联想挥散。
“可……王忠嗣要谋逆啊!天宝三载,他伐突厥时,与拔悉密、葛逻禄、回纥三个部落暗中联络,谋划助太子起兵。”安禄山怪叫不已,“所以他才反咬胡儿有异心……”
遇到如此勤勉国事的主家,苍璧无奈,忙去准备。
那些盯着薛白的人,看到伶人在薛宅进进出出,不免都在心中评说几句。
待到李林甫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招过安禄山。
李猪儿连忙认错,想要跪倒,安禄山已一脚踩在他脸上,剧痛。
“两位真人在吗?我煮了些姜汤,驱驱寒。”
安禄山这才泄了怒气,抬头一看,拿出香炉里的香灰,洒在了李猪儿的伤口上止血。
“整顿教坊,不可能没有代价,如今朝中群情汹涌,弹劾丈人的奏书如雪,包括原本与他交好、亲近东宫之人皆表露了不满,圣人显然打算让丈人担着这后果。”
安禄山用粟特语骂了几句,很是粗暴,缓缓蹲下,拉住李猪儿的腰带,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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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恁时节风流嘉华,前程似锦,美满恩情……”
<divss="contentadv">日暮,宣阳坊的薛宅中有歌声响起,带着些戏腔,悠扬婉转,颇有新意。
由此开始,这里日日笙歌,像是成了一座小梨园。
这话李腾空反倒不知如何接了,小声嘟囔道:“那你们近来关系倒是不错。”
“那便辛苦你们了。”薛白道:“我去迎颜家两位兄长。”
“圣人的孙女,岂有不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