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這個世上,什么味道都聞到過,只是從未聞到過臭味,哪怕是跟腐尸面對面也沒聞到過,可現在他聞到了。
這種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與他前世出現場聞到的尸臭味兒不同,多了濃重的腥味,吳晨摸著懷中的小酒壺,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懼。
馬上吳晨便知道恐懼的是什么了,他聽到‘嘶嘶’的聲音從兩邊傳來,他左右擺頭,兩邊原本傾倒在地的樹木突然變作巨蟒吐著芯子朝高二和許大爬去。
救誰?!
此時的吳晨哪怕知道這是幻覺,也嚇出了一身冷汗,更不敢視若無睹,可又不能分身,怎么辦?
吳晨想到石塊,可焦急的擺頭四下里看了一圈,竟是沒有小石塊,沒時間了,吳晨左右手分別拽下自己腳上的靴子,擺頭瞄了一下距離,隨即飛身而起,左右開弓將兩只手的靴子分別扔向兩邊的巨蟒。
吳晨是傾盡全力了,竟是還沒有整出動靜,但兩條巨蟒卻以詭異的姿勢退了回去。
吳晨趕緊連蹦帶跳的奔向高二,先將左腳的靴子撿起,又將高二拖回到小路上,再去撿右腳的靴子拖回許大。
等將兩人都拖回小路上,吳晨先是試探了一下二人的鼻息,確認都還活著,便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穿靴子,他可舍不得自己的腳被扎破了。
吳晨低頭穿上右腳的靴子,喊道:“我再用些力,你這幻境或許便再不能用了,而你也要受到不輕的內傷。”
喊完這句,吳晨便開始穿左腳的,剛微微抬頭想再喊一句威脅的話,一雙血紅的雙眼忽的出現在他眼前,直勾勾的盯著他,吳晨能清楚的看到血紅的瞳孔中有自己的影子,那影子慢慢轉身看向他……
“吳晨,你從哪里來?”一個聲音突然鉆進吳晨的耳朵,在他腦子里炸開。
吳晨皺了皺眉,揉了頭耳朵,邪魅的笑了笑,答:“從來處來。”
“吳晨,五色玉石案乃陰兵所為。”
“你放屁!”
“吳晨!你的力氣從哪里來?”那聲音已有些著急。
“你猜。”
眼前紅色瞳孔即刻不見了,眼前的山林也不見了,刺眼的亮光照得吳晨閉上眼睛,再睜開,又是一副新的畫面。
山腳下,小河邊,茅屋旁,吳晨坐在地上,拎著左腳的靴子,高二和許大躺在他身旁,仍舊沒有醒過來。
而吳晨面前不遠處,背手而立一位道骨仙風的白袍老者,此時正慈祥的看著吳晨。
吳晨舉著靴子朝老者拱了拱手,又四處看了看,一邊穿靴子一邊說:“這地方好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確實是退休后的好去處。”
“你這娃娃倒是好定力。”老者笑呵呵的說。
吳晨穿好靴子站起身來,問:“老人家貴庚了?獨居嗎?身邊沒個人伺候?”
“你不好奇?”
“說實話你這地方看著好,但不實用。”
“娃娃可讀過書?可知何謂‘圣人轉心,凡夫轉境’的道理?”
“冬天供暖是個問題,茅草屋經不得風雪。”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夏天也好不到哪去,蚊蟲必定不少。”
老者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吳晨臉上的笑意卻正濃。
“吳晨,你說出你師承何人,我放你們出去。”老者雖有收斂笑容,但語氣依舊溫和。
“老人家幾日沐浴一次?我看你頭發不顯油膩,用什么洗的?”
吳晨依舊‘你說前門樓子,我說胯骨軸子’
“你或許能救自己,卻未必能救他二人。”老者語氣沒那么溫和了。
“我看你這一身白袍倒是干凈,可生活在山林中,又怎能真的一塵不染?”
“豎子無知!”老者的臉有一瞬間變作青黑色,又瞬間恢復原狀。
吳晨壞笑道:“不裝了?不是跟你吹,我見過能裝的人肯定比你多,你裝的太膚淺,我是不知道你名字,不然,我像你喊我那樣喊你,你敢答應嗎?”
“死到臨頭尚且不知……”
“你用別的嚇唬我興許還有那么一絲絲的機會,但用死嚇唬我,卻是一點用沒有,好奇嗎?是不是特別想知道我為何能見鬼神?想知道我為何一身神力?你的幻境還沒向我展示完呢吧?可又不得不轉境,是不是怕我真的將你的幻境擊穿?”
“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你就是拿我沒辦法!”吳晨聳了聳肩:“你身邊的鬼魂我不怕,你制造的幻境我不怕,你也打不過我,你還能如何?”
吳晨話音剛落,高二和許大突然騰空而起,將茅屋內射向吳晨的箭矢擊落。
吳晨嘆了一口氣,他聽到動靜的時候,高二和許大已經飛身而起了,他就怕這種偷襲,因為沒有練過功夫,身體的反應能力不夠機敏,進入幻境后,他的耳力也沒有了,也只有讓高二和許大裝作昏迷,時刻警惕。
這也是三人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