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南下,李四兒硬逼著玉柱帶來了不少人,他日常用慣了的小物件,也都帶著上了路。
很顯然,九華書院不可能提供這么大的地方給玉柱安置身邊的下人。
“胡管事,你親自走一趟,去九華書院的山下,賃三所宅子,兩大一小。大的安置好府里的下人們和八叔派來的戈什哈,小的單獨留下來給我自己住。”
胡彪以前,一直視隆科多為真正的主人,暗中透露了玉柱的很多消息過去。
但是,隨著玉柱順利的考中了順天府案首之后,胡彪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跟著這么有出息的主子,還總是吃里扒外,遲早要遭雷劈!
“嗻。”胡彪畢恭畢敬的領了命,但他并沒有馬上走,而是哈著腰,小聲說,“請二爺示下,小宅那邊伺候的人,有哪些?”
玉柱滿意的點了點頭,胡彪樂意主動靠攏過來,肯定是好事兒。
“大丫頭里邊,就寒霜和燕兒了,頂多再配幾個三等丫頭和粗使婆子罷了。小廝里頭,就吳江和吳盛了,管事的就你和劉武跟著吧。至于護院們,嗯,你就看著辦了。”
玉柱的吩咐,胡彪格外慎重的默念了兩遍,直到再不會忘記,這才扎千退下了。
錢得能解決的問題,在玉柱這里,都不算個事。
胡彪帶人先走了,等玉柱領大部隊,趕到九華山下時,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玉柱邁步走進小宅子,信步轉了一圈,院子的后頭居然還有一座小花園。
嗯,胡彪很會辦事,倒是個人才。
南方的宅子,和北方的四合院,有著很大的不同。
最顯著的區別是,南方的宅子,并不講究對稱之美,而側重于山水、奇石、古樹及亭閣,巧妙布局而成的美景。
玉柱并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他占住了正房和東耳房,其余的就交給寒霜和林燕兒商量著辦了。
“姐姐,你看該怎么安置呢?”寒霜史無前例的主動和林燕兒商量。
林燕兒笑著說:“妹妹你最熟悉二爺的習慣,就由你看著辦了。”
玉柱的身邊事,一向都是寒霜打理的。林燕兒才不傻,她怎么可能胡亂插手呢?
畢竟,她陪伴在玉柱的身邊,才幾天?
寒霜心里卻明白,這一路之上,林燕兒每晚都陪著玉柱就寢,得寵之勢已經不可阻擋了。
玉柱身邊的二等和三等丫頭們,一個個都機靈得很,沒事的時候,她們就愛往林燕兒的跟前湊。
對于手下人的變化,寒霜也都是看在眼里,記在了心里。
寒霜笑嘻嘻的說:“姐姐說笑了,二爺身邊的事兒,誰還能比你更清楚呢?”
林燕兒一聽這話,就知道,寒霜的心里吃味兒了。
不過,玉柱喜歡每天摟著林燕兒安枕,寒霜只能干瞪眼,卻無可奈何。
“妹妹,我啥也不懂,萬一捅了漏子,叫二爺賞了板子,那就倒霉透了。”林燕兒以退為進,壓根就不與寒霜爭權奪勢。
林燕兒是林家花了重金培養出來的攀附工具,從小就接受的是系統性的爭寵教育,她看得很長遠。
很多時候,男人的寵愛,不爭就是爭。拼命的爭了,還不如不爭。
林燕兒看得很準,只要玉柱繼續每天睡在她的旁邊,家里的丫頭們遲早都要靠攏過來的。
這是大勢所趨,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所以,林燕兒壓根就沒打算和寒霜爭權。有那個工夫,不如勾著玉柱動了心,提前生個佟家的庶長子呢。
人多就是力量大,只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玉柱身邊的下人們就都安置妥當了。
第二天,玉柱帶著吳江和吳盛,輕車簡從的來到了九華書院的門前。
吳江遞上何子昌的名帖之后,里邊很快傳話出來,山長有請。
據胡彪所稟,這九華書院,是本地的幾位士紳于順治年間集資建成的一座書院,距今已經五十幾年的歷史了。
自建院之日起,在書院讀過書的舉人超過了一百人,進士也有十余人之多。
在江南省這種全國最殘酷的科舉競爭之地,九華書院能夠培養出十余位進士,已經是殊為不易。
門童領著玉柱到了山長的居處,玉柱進屋一看,就見一位身穿灰色棉布夾襖的老者,正負手立于堂中。
“學生玉柱,拜見山長。”玉柱恭敬的長揖行禮。
“嗯,起吧。既然是何學政推薦來的,想必知道此間的規矩吧?”山長既不通名也不報姓,很突兀的說起了規矩。
何子昌就給了封薦書,啥都沒說,玉柱知道什么規矩?
老革命總會遇見新情況。
玉柱心思一閃,便拱手道:“何師叔說過了很多規矩,不知山長指的哪一條?”
“哦,入我書院來寄讀,須資助一千兩紋銀,一兩都不能少。”山長也不待玉柱答復,又絕決的說,“若是無錢資助,請回吧。”
好嘛,這不就和當年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