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送來的時候,因膳房的太監,無法進入南書房內,玉柱要自己出門去拿膳食。
膳房的太監們,提來的是一只好幾層的紅漆食盒。
玉柱報了名字后,一名小太監驗過了他的腰牌,這才將一只三層的紅漆食盒,遞給了玉柱。
“玉大人,您用過了膳后,半個時辰內,將這只食盒,還擱到此地來。”小太監對玉柱的態度,不遠也不近。
玉柱一聽就懂了,用午膳的時間,為期半個時辰,過時不候。。
只是,提著紅漆食盒的玉柱,在南書房門前,被御前帶刀侍衛抬手攔住了。
“玉大人,任何雜物皆不得入內。”
玉柱四下一看,見南書房里的同僚們,都不見了人影,顯然是去了某個地方用膳了。
“這位大人,下官初來乍到,敢問您,可在何處用膳?”玉柱的姿態擺得極低,話也說得很中聽。
那侍衛笑了笑說:“你瑪法,貴為領侍衛內大臣,竟然沒有教過你?”
玉柱心說,佟國維確實說了很多南書房的事,唯獨沒有說,怎么吃飯的事兒。
麻煩的是,玉柱也確實疏忽了。在他看來,宮里有那么多的膳房,他的用膳問題,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誰曾想,送膳的太監啥也沒說,侍衛還有點故意刁難的味道。
好在,玉柱早有準備,他的懷里,揣了兩個不大不小的白面饅頭,就是備著應急的。
反正吧,茶房里的茶水,確實是管夠的。
因為,南書房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玉柱一個值班的,他也無人可問。
玉柱索性又把紅漆食盒,放回了小太監的面前。
想刁難小爺是吧?
嘿,小爺這一頓午膳,就著熱茶,先啃兩個白饅頭,這總可以了吧?
在南書房里,主要是案頭工作,坐著不動,運動量極小,腦水耗費極多。
客觀的說,少吃一點,對玉柱而言,并不是壞事。
下午,張廷玉回來了,并沒說他去了哪里。
玉柱知道此間的厲害,不該問的事兒,絕對不能問。問了,就是犯了忌諱。
這就好比,國家召集專家們集中精力搞黑彈,即使老婆問了,也不敢說出基地的詳細地址和聯系方式。
不管是哪朝哪代,嘴巴不嚴,不能保守機密,擎等著倒霉吧。
張廷玉手頭的事務,異常之多,他只能利用工作的間隙,告訴玉柱,節略怎么寫?檔案怎么整理?
張廷玉說,別的都算是小事,當日的緊急奏折來了,必須第一時間處理完畢,遞進乾清宮里。
若是耽誤了緊急軍國大事,惹得皇帝盛怒了,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由于玉柱是大名鼎鼎的滿洲狀元郎,張廷玉就試著分了幾本普通奏折給他,讓他寫出節略來看。
節略,便是針對奏折,作出超級濃縮且意思很清楚的簡單描述。
據張廷玉說,皇帝喜歡看的節略,頂多不超過二十個字。超過了,皇帝就不太樂意看了。
以玉柱的水平,找出奏折里的重點,提煉個中心思想,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過,玉柱并不是一般人。他明明可以馬上就寫出節略,卻故意拖了一刻鐘,才列出來。
混過大機關的人,都肯定知道的,文字工作浩瀚無邊,絕大部分都是無用功。
玉柱當過大秘,他比誰都清楚,普通的文字工作,你就算是搞出了上千萬字,累得要吐血,也無卵用。
真正容易出彩的東西,其實是,重要的軍政奏折。
張廷玉,那可是極其謹慎之人,不僅嘴巴緊,而且性子縝密,他先給玉柱寫節略的,全是請安折。
這個時代的所謂奏折,說的也不外乎是些小農社會里,相對固定的事情罷了,焉能與后世的產業發展報告相提并論?
不過,玉柱的到來,倒也極大的減輕了張廷玉的負擔。
張廷玉看了幾份玉柱寫的節略后,算是認可了他提煉中心思想的基本文字功底,便把他手頭積壓的請安折,一股腦的給了玉柱。
玉柱不慌不忙的寫節略,大約維持在一刻鐘處理一本的樣子,速度不快也不算太慢。
反正吧,到下衙前,玉柱肯定可以完成今天的工作。
原本,按照玉柱的想法,他是很樂意,仔細的查看各種存檔資料的。
問題是,他初來乍到,純粹的新手一個,南書房內的檔案,豈能隨便給他看了?
南書房里,采取的是輪值制。
為了不耽誤軍國大事,按照規矩,南書房里,每四個時辰換班一次。
而且,據張廷玉說,南書房里,有條鐵律,誰接的奏折,都不能假手于人,只能自己獨立完成寫節略,或是上奏的工作,免得出了毛病后,不知道該砍誰的腦袋?
到了未正時分,玉柱三下五除二的處理了手頭的請安折,并全部遞給了張廷玉。
張廷玉已經看了十幾份玉柱的節略,對他的歸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