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余额：294.33】
白哲瞥了一眼余额就用最快手速叉掉，生怕多看一眼就会突发心肌梗塞。
这点钱连最便宜的流量推广都买不起，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开摆。
迷梦角上观众付的钱他只能分到四成，而且要交大约10%的税。
房租一月2800，7天内想凑够钱，得有大约7000人购买观看《凝视》。
白哲对此不抱太大希望。能达到这个数据的，通常已经是技术比较成熟、小有名气的梦影师了，毕竟是收费的。
续不上房租，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回到几年前的状态。只是，折腾了这么久才稍微稳定下来的生活，原来如此轻易就会崩溃，让他觉得荒诞且愤怒。
某a：【我谢谢您嘞】
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两罐冰汽水，拎起一张折叠椅，白哲出门开始爬楼。
【你说的对，你怕不怕】
重工厂的生产噪音永不停歇，时不时还能捕捉到街道上的枪声爆炸声和刺耳鸣笛。
一直等到最后一抹暮色褪去，市中心的霓虹灯光开始晃眼睛，他才翻过天窗，慢悠悠地下楼回公寓。
【但我感觉很多地方挺廉价的，场景全是免费的东西，画面帧数太低，听觉上有几处不同步，各种小问题很多】
打开以虚拟社交为主的《命运之城》，情况也差不多，好友列表被踢得不剩下几个。申请列表一眼看过去，有网恋骗钱的，机器人，和网恋骗钱的机器人。
算了。不焦虑，放松一下吧。
他无法决定观众基于什么原因而关注作品。作品火了，离完成委托近了一步，就是好事。
【观看量：1071】
此时，白哲还在楼顶吹风。
迷恋，达到什么标准才算是迷恋。
内容单薄，镜头切换时掉帧模糊，部分画面失真等等，有的还附加了改进方案。挺扎心，挺客观。
【你说有没有可能，不是从梦境提取的素材？】
开一罐汽水，白哲半躺在椅子上吹着秋风，感觉自己像只从阴暗潮湿处爬出来的大蟑螂。
他在40层休息了一会，然后一口气登顶。轻车熟路地踩着窗台够上天窗边缘，掰开掉漆生锈的卡扣。
爬到顶也就25层，正好活动活动。
白哲翻看到不少差评，除开无意义的谩骂或讽刺，也有少数认真提意见的。
一座高耸的绿色金字塔前堵着黑压压的抗议人群，玻璃幕墙外藤蔓绿植生长缠绕成“生命基金会”的字样标识，治安小队正在大量无人机配合下清理现场。
【根据个人经验，应该是整活居多。梦境素材处理难度懂的都懂，售价一块钱纯属是想多坑点人】
白哲在楼顶吹着风，继续半梦半醒地虚度时光。
他一步两阶，匀速呼吸，踏着大步上楼。要是能装个腿部义体就轻松多了。
卡莱赫因这个甲方就是个谜语“人”啊，最终解释权全在甲方。不过他对此没有意见。
白哲有点摸不着头脑。按这么算，1点传播度大概要2000观看量，5点就是10000。迷恋度则和点赞好评什么的完全无关。
a：【轻量恐怖元素，这是怎么骗过审核的？】
至于枪战、格斗类他一般不玩，以他简陋的设备和抱歉的技术，纯纯的电子沙包。
打开创作助手，传播度的第一格目测已经过半，但迷恋度仍然是空的。
在逼仄的房间里转了两圈，他开窗望向天空，太阳还未彻底落下。很好，今天没有崽种往天上投乱七八糟的东西。
【观看量：1073】
边区远方间歇性地传来列车的轰鸣，它们奔行在卫星城和诺瓦的输血线上。
b：【我也不道啊】
可能在审核程序眼中，黑潮的形象最多只有一点吓人，甚至程序都没将它的白眼眸识别为眼睛。
【哈哈，伱还怪幽默的】
他怀着几分期待打开作品界面：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这怎么有个还在缓冲期的】
白哲转而浏览作品评论区，很快就弄清了观看量暴增的原因，内心感受有些复杂。
【所以才是整活。难度最高的梦境素材处理完美，其余部分反而随便糊弄】
某b：【看完了？】
另一边，各种造型独特的巨型建筑持续释放着光污染，光彩夺目的全息影像与人群一同拥挤在城市里。入夜后它们会更加灿烂，照亮整个诺瓦。
白哲在楼顶风干的同时，关于《凝视》的信息像一小撮种子，稀稀拉拉地撒到各处，开始发芽传播。只是在方式和原因上与他的期盼有所出入。
密密麻麻的格子公寓楼全挤在这一片，楼面外侧贴着大面积尚未开机的电子屏，如坚硬冰冷的黑森。他躺在树梢上，天穹中好像盘旋着看不见的猛禽。
迷梦角上，《凝视》的评论区也以异常的速度变得热闹起来，评分则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