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沈平安对着凤娥笑了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吧？”
“道友也与蒙卓有仇？”
凤娥愕然，沈平安如此的实力，难道也会遭到蒙卓的迫害吗？
更何况，蒙卓是什么样精明的人，在发觉沈平安的实力之后，怎么还会选择与之为敌？
蒙卓真尊虽然恶毒，却绝对不是个蠢人。
“道不同，自然有仇。”
沈平安和蒙卓真尊有仇吗？
没仇。
最起码从明面上来看，蒙卓真尊对她还是尚可的。
她帮蒙卓真尊找到了救治蒙青的办法，蒙卓真尊也依言收她为徒，虽然说中间骗了她几次，但是也并非是冲着她来的。
至于蒙卓真尊放任秦朗来夺她的灵根……
那是秦朗做的，又不是蒙卓真尊做的！
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应当去找秦朗才是。
但是就像是蒙卓真尊打着剿灭魔修的名义排除异己一样，在沈平安和蒙卓真尊的关系中，沈平安就是蒙卓真尊，蒙卓真尊就是魔修。
正道修士对魔修自然是得而诛之的。
凤娥呆滞许久，而后忽然大笑起来，笑的腰都弯了。
“道友还真是与众不同。”
沈平安歪头看着她。
“道友……是想给这天下苍生讨个公道吗？”
凭什么真尊就能够随意的挖旁人的灵根而不付出代价，凭什么受害者还要被泼一身的污水，凭什么高贵的出身就能够将天下众生踩在脚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实在是太过天真。
“有何不可？”
沈平安一双眼瞳黑黝黝的，那幅理所应当的模样让凤娥愣住。
是啊，有何不可呢？
“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天下苍生心里都有一杆称，不是凭借着身份地位就能够颠倒黑白的。”
凤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道友，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他们身上的污秽实在是太多了。
村子里的每一个人到了沧澜镜之外，都是人人喊打的魔修。
蒙卓真尊早就把他们的名声钉死了。
他们不是不能逃出沧澜镜，而是天地浩大，他们逃出沧澜镜之后，又能够去哪里呢？
在修真界中当个人人喊打的魔修吗！
哪怕他们对着世人控诉蒙卓真尊的罪行，也不过是被认为是魔修的狡辩。
蒙卓真尊何等高洁，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他们试过，但是失败了。
“你们不必做什么。”
沈平安笑了笑，“哦——或许还是能做的，比如说，告诉我蒙卓都做了什么。”
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凤娥很快就叫来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将蒙卓真尊的所作所为一一说给沈平安听。
“他挖了这么多的灵根，难道是自己没事换着玩吗？”
沈平安听完，忍不住眉头直皱。
光是活下来的就有十几人，更别说这么多年之中死去的，粗粗算去，怎么也得有几百人上千人了！
蒙卓真尊哪有那么多需要换灵根的人！
就算是他一天换一个灵根，那也得三年才能挨个用一遍呢！
“道友，不仅仅只有蒙卓真尊有天赋不好的孩子的。”
“或许是他们真的作恶多端，许多如同蒙卓真尊一般身份显赫之人，生出来的孩子都没有灵根，哪怕有灵根，也是天赋极差的。”
凤娥解释道。
极品灵根本就罕见，又不是大白菜，随便批发。
高贵的身份并不会让他们在天生的灵根上得到更多的优待。
但是——
他们有个好家世。
既然自己的孩子没有，那总有人会有的，对吧？
如同凤娥他们这样身份低微，但是拥有不错的灵根的人，就成了他们的下手对象。
今日某某真尊的女儿大器晚成，觉醒了极品灵根，明日某某神君的儿子得了大机缘，成了极品道体……
哪有那么多大器晚成和大机缘？
不过是因为，他们刚好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中意的灵根和道体罢了。
“都形成产业链了。”
沈平安冷哼一声。
怪不得当初范碧才夺范宁的灵根做的那么理直气壮，感情这都是修真界司空见惯的事了？
甚至都出现产业链了！
何等的丧心病狂！
“若是只有一家这般做，众人联合起来还能够反抗一二，但是若是所有人都这么做呢？”
凤娥长叹，“各个世家、门派互相联姻，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整个修真界都被他们把持，如我们这般的人，只能够怪自己命不好。”
没投胎成为某个大人物的心头宝。
“死了一个蒙卓真尊，千千万万个蒙卓真尊仍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