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嘴,却不肯用嘴说话。
莫名其妙。
琴酒低下头,视线在手中的纸条上一扫而过。
一串地址。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所有人都在追捕波本,对方突然给他留下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报点?
但波本不是他们的人吗?连自己人都要开始背刺了吗?还是想要借着他的手做点什么?
无所谓。
无论是看到波本被组织抓到,还是看到组织被波本耍弄,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掏出口袋里的移动电话,电话的右上角亮着光。
“boss,找到人了。”
[等一下?这是在干嘛?]
[琴酒为什么要打电话给boss?]
[哪个boss?是《上学的boss》吗?]
[这种时候先不要玩梗了吧?我感觉不太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这不是很正常吗?]
[为什么要和boss说找到人?找到谁了?谁还在逃吗?]
他在嘴角浮现出一丝标准化的狞笑,和原著相比,还原程度堪称百分百。
“他的位置在——”
[等一下啊,琴酒这样搞得我很慌。]
[透子他们不会出事的吧?大家全都是一起的啊?琴酒不是站在酒厂这边的吗?]
[这个画面转换真的很吓人啊!琴酒这样真的好像是在告密。]
[琴酒难道不是在把透子的位置告诉boss吗?]
[不是,现在最重要是,琴酒到底告诉了哪个boss?如果是组织的boss、红方、公安厅那些人,那这不是背刺吗!]
[琴酒到底是哪边的啊?]
[不是,你们也想太多吧?琴酒肯定是久川悠那边的啊?都已经帮忙劫狱了,还不信任琴酒吗?]
[别自己吓自己了,警校组不可能出事的。你也不想想看,制作组怎么敢先把死掉的人找个理由写活过来,然后又安插另外一个死因?他们疯掉了吗?找死吗?]
[对对对,不可能的。]
·
城郊。
偌大的水泥堡垒掩藏在黑暗的夜色当中,灰色的背景色,使得这个地方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就完全看不见。
这栋水泥堡垒没什么窗户,除了绝对安全的地下三层之外,只开了寥寥几个通风口。
实打实的易守难攻。
“这里……”
诸伏景光被动地跟在降谷零身后、穿过狭长的走廊,来到楼梯口的位置。
他们直接把出租车开进了一层的车库里,随后拉上了整整三层金属卷帘,以及一个拿加特林都轰不开的铜质大门。比较起这种防御模式,组织之前给他们准备的那些安全屋,简直被压在地上打。
这种程度的防御,这种体量的建筑,既不是组织准备的安全屋,也不可能是公安准备的基地。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由谁建造的?降谷零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无数疑问盘桓在脑海里。
脚步落到水泥地面上,越发显得轻飘飘。
诸伏景光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你之前说的反击,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
走在他前面的金发青年,脚步不停。
“再等一会。”
“等?等谁?”
诸伏景光的脚步下意识慢了下来,逐渐拉开与前方降谷零的距离。
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甚至开始控制不住地怀疑走在他前面的这个人。
红方内部腐化的事情,确实占据了他大半心神,弄得他整个人都开始疑神疑鬼。
但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零他一直是孤身一个人游走在组织和公安厅之间,他怎么可能有时间、经历甚至是财力来构筑起这么巨大的水泥堡垒?
如果这个堡垒不是由降谷零构筑的,也就是说,对方私下里其实还接触了另外一方势力。这就是“反击”的用意吗?
“待会,拜托不要说话。”
走在他前面的金发青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向他。
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里,是纯粹的请求。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下意识点了点头。
“但是,为什么?待会是什么时候?”
“待会就是现在。”
黑透歪了歪头,点了点耳朵,示意对方仔细听。
“从现在开始,无论我说什么,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说话。”
“无论……”
“无论什么。”
诸伏景光皱着眉,还想要说点什么——
“相信我,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被对方的视线紧紧盯着,用一种近乎心理暗示的方式、说着那些话。
“……好。”
一片静谧当中,隐约传来了些许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