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伤而不死,能通过吸血恢复自身的蛮族血裔,弗雷尔卓德人越打越累,存活下去的血裔则是越来越强,六千多名弗雷尔卓德勇士已经折损了两千人,小一些的部族已经损失了大半的战斗力,短短几千米的防线铺满了支离破碎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足以冲垮勇者的理智。
面对无穷无尽的敌人,军队士气大跌,要不是廓吉雅和另一个叫普丽特的战母身先士卒地在最前方战斗,防线恐怕早已被蛮族血裔攻破。
“廓吉雅!我们实在是撑不住了!再打下去我的部族就没有年轻人了!”
“跑吧!葛伦娜都不来支援我们!我们为什么要为她们而战!”
“女巫们都跑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寒石部落族长的悲鸣声,廓吉雅没回头,也没空做出回应,女人只是绷着神经甩动已经染成猩红色的臻冰链枷,砸烂了身旁面色狰狞的敌人。
一个又一个,等到杀完身边的血裔,廓吉雅才趁着喘气的功夫回过头,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寒石部落和其他几个部落的战士已经逃离了战场,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直接一溃千里,只有凛冬之爪的部落战士还在坚守阵地,眼中已有死志。
“杀!!!”
眼看弗雷尔卓德人防线崩溃,逃兵四散,冲杀而来的血裔士气大涨,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廓吉雅低下头,轻吐一口气。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已经够了,但她是廓吉雅,是凛冬之爪的战母,是从未认输,不知屈服为何物的部落第一勇士。
对于她来说,不够。
没有阿瓦罗萨部族的底蕴和荣耀,没有霜卫氏族的领地和魔法,凭什么凛冬之爪能崛起于微末?凭什么衰落的凛冬之爪能成长为仅次于霜卫氏族与阿瓦罗萨部族的弗雷尔卓德大族?
像寒石部落一样闻战而逃的话,会有今天的凛冬之爪吗?
之所以凛冬之爪会成为人人畏之如虎的部族,是因为凛冬之爪从来就没有怕死的懦夫!
从赛瑞尔达开始,凛冬之爪就没有出现过逃兵。
都说诺克萨斯的战斗意志当属世界第一,那是可笑的南大陆人从未听说过凛冬之爪的名字,凛冬之爪的勇气从不输于此世的任何人!
背对着嗜血疯狂的血裔,廓吉雅高举臻冰链枷,眸若寒冰,胯下的居瓦斯克野猪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死战意,野猪挺起断掉的长牙,不再喘息,亦不再畏惧疼痛。
“有死之荣!无生之辱!廓吉雅在此!谁愿随我死战!!”
“廓吉雅在此!谁愿随我死战!”
廓吉雅的咆哮声回荡在山间,听得懂弗雷尔卓德语的蛮族血裔呼吸一滞,即便是成为了另一种强大的生命,廓吉雅的名字还是有这难以言喻的压迫力。
“我愿随廓吉雅死战!”
还没等沉浸在战母英勇气势之中的凛冬之爪部族战士做出回应,东边的山峰上忽然传来比廓吉雅更为粗犷的男声。
听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廓吉雅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材不算高大,身体却比居瓦斯克野猪还要强壮的灰发赤膀男人一路从近乎于垂直的险峻山体上冲下,无所畏惧地独自从侧面杀入血裔之中,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竟不是乌迪尔的一合之敌。
沐浴着敌人鲜血的男人手无寸铁,浑身上下只穿着一身野蛮战裙,那一对粗糙而坚硬的拳头却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隐约形成野兽的爪式,轻易撕裂了血裔的身体,令人胆寒。
如此威武雄壮的霸道男人,不是她不惜抛弃部族也要苦苦追寻的乌迪尔又是谁?
乌迪尔因兽灵的力量失控,被自己的部族所猜忌,自尊自傲的男人留下一身荣耀,带着伤痕独自离去,
等到她返回部族,诸多血盟中,最优秀最强壮的乌迪尔已经在一个雪夜里独自离开,她失去了挚爱,凛冬之爪也失去了最强大的武器,乌迪尔的离开更是打乱了廓吉雅的计划,瑟庄妮失去了一个优秀的战父和老师。
即便她斩杀了那些诋毁中伤乌迪尔的凛冬之爪叛徒也无济于事,既然乌迪尔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知道乌迪尔去了哪里,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把部族交给自己的女儿瑟庄妮,独自出发寻找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廓吉雅想过很多次与乌迪尔相见的场景,唯独没想到自己寻而不得的男人居然会在最危急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简直就像是一直在风雪之中默默守护自己一样。
凝望着为自己沐浴鲜血的男人,廓吉雅已经结冰的眼眸终是化了水波,不再像刚才那般凌厉决绝,而是多了几分属于小女人的憧憬和妩媚。
“格老子的乌迪尔!洛克法的荣耀被你抢先了!跑得快了不起啊!”
正想对乌迪尔说些什么的廓吉雅嘴唇颤抖着,山头上再次传来男人的咆哮,竟是不把乌迪尔放在眼里的样子。
廓吉雅皱着眉头转过头,正想着谁这么放肆,这一次却是一个戴着牛角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