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定有他们不知道的消息,顺口问道:“知道什么?”
车夫也不藏着掖着,有话便说了:“那些都是别的地方逃难过来的,冬月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人跑到这边来了,说是他们村子闹饥荒了,还有人得了瘟疫,住不下去了,从南至北,举家搬迁,便一路向上逃难来的。”
“要我说啊,这才刚刚开始呢,你们都看着路上的那一行人了吧,少说四五十人,没吃没喝,又没地落脚,能走到这里也不容易,过不了多久,无处可去了,指不定会跑到你们村子里乞讨,咱镇门口有人把守,他们也进不来,只能往外去,看看附近的村子,能不能落个脚住进去了……”
车夫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话音一转又好心地说道,“…我突然赶快车,也是因为出门在外,人心隔肚皮的,总要留个心眼,那些难民不知道饿了多久,车子慢悠悠地从他们跟前路过,万一他们发狠了,跑过来拦车,就我们这五个人,哪里挡得住那四五十个饿得发狠的人,所以还是小心些。”
到了晌午,牛车停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几人下车歇息整顿了一番,吃饱喝足了,才重新上车,继续往前赶路。
之后路上,没再碰着逃难的难民,想来是没那么快走到这边来,加上这边偏僻,方圆几百里地都没一户人家,那些难民指不定也没发现这片林子山体前还有个村落……
徬晚时分,日落而息前,奔腾的牛车总算进了守山村的地带,看到熟悉的村口,花时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说实话,她并不是个喜欢离开自己舒适圈的人,习惯熟悉了一个地方后,便很难再脱离。
那简陋的农家小院,不知不觉间,早已让她生出了归属感……
牛车晃晃悠悠进到村落里,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路有些看不清,村道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远远看见那熟悉的花家小院,隔着矮矮的院墙,也能看清楚,里头并没有点油灯,一点光线也没有,花遇四人是回屋睡了吗?
四人从牛车上跳下来,花时让花竹抱着猫窝站边上,不用帮忙搬车上的东西。
东西看着多,其实一样样看下来,并没有多少东西,三人不过一会儿,便迅速将东西搬了下来。
付了剩下一半的车钱,拿了银钱,车夫乐呵呵地挥着鞭子,赶着牛车离开了。
这一趟的车费,就花了一两银钱,因为是例外赶趟的,还包了整辆车,中途也没怎么休息,一直赶路,车费自然收得高。
黑漆漆的院子里,花晓站在井口边,弯着腰,含着一口血唾沫,将嘴伸到淌水的口子,示意花离手摇水泵。
“哗——”
喷涌出的水,淌进嘴里,猝不及防的一下,花晓整张脸都被打湿了,胸襟前的衣服也湿了,她顾着喊着嘴里的井水,没顾上,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唔唔!”又示意花离可以停手了。
花离紧张地凑过去,担忧地看着花晓红肿的半边脸,小声追问道,“花晓,还在流血吗?”
花晓嘴里含着水,没办法应他的话。
花离拧着眉头,不说话了,一会儿捏了捏手指,一会儿又背着手,围着花晓走来走去,小步伐凌乱,神色显得十分不安。
“砰砰——”
院门被轻敲响了下,院中的俩人,被吓了一咯噔,霎时,脸色也跟着惨白了下来。
不、不…会又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