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一个年轻女子看元休一行讨论热烈,不时拿目光盯着钱惟演。刘娥朝钱惟玉努了努嘴,示意有人注意他们。钱惟玉偷偷观察那女子,看那女子孤身一人,相貌倒也清秀,带着随身包裹,像是投亲的样子。钱惟玉调皮地笑了笑,凑在刘娥耳旁笑着说:“刘姐姐,我看那女子一直看韩王哥哥,估计是看上了他。”刘娥笑着说:“她一直朝这里观望,大约是看上了刘美哥哥!”钱惟玉看刘娥点破自己的心事,登时红了脸。“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歇完了脚咱们还要赶路呢!”钱惟演示意张耆去结账。“稍等,我再吃块儿点心,刘姐姐,你也吃一块儿吧”“我不要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儿恶心,不舒服,莫不是菊花茶喝多了?”“我比你吃得多,也没啥呀,刘姐姐,你脸色有点苍白,真的生病了?”元休听钱惟玉这么说,赶快瞧了瞧刘娥的脸色,拿手摸了摸刘娥的眉头:“也不烫呀,小娥,你哪里不舒服?”刘娥勉强一笑:“就是有点儿恶心、头晕,没关系的。”张耆说:“我看咱们莫走水路了,到驿站寻个马车吧,赶快回城!”
那邻桌女子看元休一行就要起身离开,也慌忙付了茶钱,紧紧尾随着。钱惟演看女子凑近,便顿住了脚步问道:“姑娘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那女子没料到钱惟演猛然发问,不由得一阵窘迫。她愣了愣神儿,整理一下衣衫,朝钱惟演行了个万福:“敢问公子祖籍何处?可是钱塘人氏?”钱惟演和钱惟玉对视了一下说:“姑娘莫非也是钱塘人氏?”“适才在小茶摊听到公子讲家乡的杭白菊花,再结合公子口音,便私下猜测公子乃家乡人氏。”钱惟演叹了一口气说:“还真是乡音无改呀,只是姑娘孤身一人,这千里迢迢的,莫不是要投亲吗?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没想到钱惟演的一席问话竟引得女子珠泪涟涟。她哽咽着说:“小女子姓李,闺名李思芳,祖籍钱塘,祖父名讳李延嗣,曾为吴越的金华县主簿,至父亲李仁德一代,已经家道中落,自从吴越归宋,家境更是贫寒,如今父亲去世,家乡更无亲人,本打算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了此残生,奈何家父临终有言,说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李用和,早年曾到汴京城谋生,如今生死未卜,为了家父遗言,小女子变卖房屋,来京城寻亲。一路上劳苦困顿,自不必说,眼下盘缠也所剩无几,幸遇公子等一众贵人,还望公子怜悯相助。”李思芳说完,朝着钱惟演纳头便拜。“姑娘,使不得!”钱惟演和妹妹连忙扶住了就要跪倒磕头的李思芳。“姑娘所求,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等也并非什么贵家公子,大约要让姑娘失望了。”钱惟演心中五味陈杂,看了看元休,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李思芳。刘娥早听到了李思芳的话,联想着自己的身世,不由得暗自嗟叹:原来也有和我一样的苦命之人,当初我出川入京,那一路流离颠沛,是何等艰辛,好在还有刘美哥哥相伴;如今这个女子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