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府中,秦国夫人端坐在西侧院账房中。她面如寒霜,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底下一众站着的家丁和丫鬟;缓缓开口道:“咱们王爷在襁褓中时,便是由我照料。如今王爷成年了,照理说,府中大小一切事物由王爷定夺。王爷刚开府不久,又没有大婚,这府里还缺了个女主人。王爷事务繁杂,宫里的事儿就够他操劳了;这府里的事儿老身自该替他分担。将来等王爷纳了正妃,老身那时候才能把身上的担子卸下来。侍奉好王爷是大家的本份。不要以为王爷年轻仁厚,我又年老不中用;就在府里滋生那些下三滥的想法儿。有在我眼皮底下偷鸡摸狗的,可要小心我动用家法。”众仆人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秦国夫人凌厉的目光扫视过刘娥的头顶,突然喝了一声:“将人带进来。”刘娥吓了一跳,偷眼望去,却是两个家丁押着一个管事儿模样的人进来。“当着大伙儿的面,老身可得说清楚了。曹先生,你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府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次把你赶出王府,你有什么话要说?”
“小人一心为王府办差,忠心耿耿,不知犯了什么重罪?要把小人赶出府去。”
“不知犯了什么重罪?哼,你是没有杀人放火,可是你利用外出采办之便,中饱私囊,蒙骗王爷,以为我不知道?”
“小人外出采办,所做的采办以及王府里吃穿用度各种款项;一笔一笔都在帐薄上记得清清楚楚,中饱私囊之事,小人委实没有做过。”
“大胆,你还狡辩;老身就是查对了这一个月的账簿儿;我且问你;这几笔款项,去路不明,你如何解释?”秦国夫人示意账房先生把帐薄在曹先生面前翻阅指点。
曹先生看了看,拱手道:“回禀刘妈妈,这几笔款项支出,都是王爷吩咐的,其用处王爷未说明;小人也不知道啊。”
“王爷亲自吩咐的?”秦国夫人顿时愣了一下。王府的开销用度,都是她一手掌管:宫里的赏赐,各王府之间的走动,名目繁多;她都命人一一记录。从未有过任何差池。这个月有几笔数额较大的款项去处不明,却原来是王爷亲自过问支出的。但不知元休用来干了什么?思忖间,秦国夫人的贴身侍女燕儿匆匆跑来耳语几句。秦国夫人面露惊讶,朝大家挥了挥手说:“既是王爷吩咐的;大家都散了吧。”众人闻得此言,一个个轻声依次退出房门。
“你说什么?王爷为了那个刚进府的刘娥要重修书房?准备把她安置在书房里?这王爷也太宠她了吧。看来这刘娥还真有手段,把王爷迷成这样子;真是个狐媚子;我还不能小瞧了她。”
燕儿撇了撇嘴,半是羡慕半是嘲讽道:“凭她长得再是一副狐狸精模样,还不只是个丫鬟;正经身份都没有,连个丫鬟还不如呢。王爷现在是喜欢,时间长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