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公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逸亲王府的管家上前来打招呼,“不用这么麻烦,本公主不是外人。”天瑜从百草堂来到逸亲王府,她很是好奇。
此时的逸亲王躺在床上,脸上毫无半点生机,脸色白的吓人,“咳咳。”身边伺候的人忙递上手绢,只见手绢上又是一滩血。“王爷,切忌忧心。”林子轩说罢又给他扎针。等天瑜小跑过来就看到这一幕,逸亲王躺在床上,身上扎满了银针,就像一幅画一样,既画面生动又死气沉沉。看着那与先帝一模一样的面庞,她想起了先帝驾崩的那段日子,那是她记忆开始的日子,那之前的童真日子似乎在先帝驾崩那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她的脸庞一凉,手摸上去,原来是泪水。在一旁打下手的常乐儿先发现了天瑜的存在,“公主。”她心里记着天瑜对她的恩情,天瑜这才回过头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逸亲王唰地睁开了眼睛,“皇叔,你生病了吗?”她用着抖的不成样子嗓音似乎是用了一世才说完这句话,“阿瑜,来。”她慢吞吞走到床前,他想拉起她的手安慰几句,手抬了抬却始终没抬起来,“不要怕。”他越是这样安慰,她的眼泪越是止不住地流,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拼了命的用去擦,却发现根本擦不干净,只能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林子轩无奈地看着这一幕,“王爷,别忧心。阿瑜,你先去外面等着。”她在这儿,扰乱了在场人的心思。
两刻钟后,林子轩出来了,看着天瑜那张哭花了的小脸五味杂陈,“阿瑜,你皇叔没几天了。”事实很残忍,可他不想帮他继续隐瞒下去。天瑜听了,无意识地流着眼泪,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生离死别,再一次涌上心头。“常年忧心,底子已经坏了,再加上肺痨,我无能为力。”她拼命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着屋子里沉睡的皇叔,她彻底明白,她错了。
“母后。”此时太后正在看书,看到出宫游玩回来的天瑜,她心里一惊,“哎哟,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哭了呀?”说罢便要把她拉到怀里给她擦泪,只见天瑜脚步很慌,突然就这么跌倒在她眼前,“母后,我错了。”清月姑姑看着情形,很有眼力劲的带人下去了。“我的宝贝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没有错误可言。”说罢她起来弯腰扶起她,“皇叔,皇叔病了,舅舅说,他快不行了。”太后的脑子像是有一根弦断了,一下子愣在原地。
太后不记得了,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她拼了命的往逸亲王府赶。
“阿明,我是希希。”她跪在床前,眼泪一颗一颗打在逸亲王的脸上,他慢慢醒了,漠然地又闭上了双眼,自己真的不行了吗,竟然看见了希希,那个常常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女人,“阿明,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直到落在脸上的泪水使他感觉到一丝丝凉意,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次,不是幻觉,不是梦,是他的希希。他睁开双眼,眼泪从眼角滑出来,手拼了命的想要抬起来摸摸她的脸,太后抓住他的手,“希希。”“是我,是我。”“还能再看见你,真好。”林子轩每日给他扎针,这才能维持他的活力。两人就这么对望了好久,直到夜如黑墨,太后这才抽出身来,“阿明,你等我。”
“荒唐,简直荒唐。”皇上气的摔了一个杯子,但仍觉得不解气,直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天瑜被吓到了,从来没见过皇上这样,“皇兄,你别这样,我害怕。”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低垂着脑袋。“知道害怕还会闹成这个样子吗?”“你凶你妹妹做什么?”皇上只是把怒气撒到天瑜身上,并非真正责怪她,他生气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当朝太后竟然自请褫夺封号,去照顾当朝逸亲王。“这件事,朕不同意,不要再提。”太后几乎都要跪下了,“你究竟要我怎么说才可以?”“母后既然嫁给我父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不仅是面子,还是我父皇的尊严。”太后彻底摊牌了,“你跟我说尊严,皇上你听着,我,林希,本来是要嫁给当年的逸王,是你口中的父皇,顶着和逸王一模一样的脸骗了我。”当年先帝还是皇太子,与皇弟逸王出宫游玩,逸王从山贼手里救下了林希,两人日久生情,他送给林希一块玉佩作为信物,而林希给了他一支簪子,他还说会娶她。可大婚的洞房内,掀开盖头的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她的心再没有当初的感觉。逸王大闹婚礼,可他怎么争得过太子,所有人都在偏袒太子。那一夜,逸王奔走,哪怕他被加封为亲王、哪怕他父皇驾崩,他都没有出现。直到皇子夺嫡之争的胜利者龙天瑾登上皇位,他出现在了先帝的葬礼上,就眼睁睁地看着这皇室的无情,并带走了那场无声之争失败者中唯一的存活者---辰王,这个说法也不准确,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