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住一块肉块，塞进嘴里。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打个比方，第一条规则说‘时间是最重要的’，我们就需要弄明白，时间为什么重要，和副本的世界观有什么关系。”
    宽大的黑色袖管遮住手腕，露出涂抹得鲜红的指甲，更衬出手的苍白瘦削，像是禽类怪兽的手爪。
    她脸色苍白，不像是活人，棕黑色的头发下是一双黢黑无光的眼睛，嘴唇上却是一抹血一般的红艳，由不得人不生出糟糕的联想。
    在沈明将征求意见的目光投向他后，他更是一脸无辜地将苹果放到嘴边，安安静静地啃咬起来，流露出不打算搭理凡人的态度。
    林辰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会全死的。”沈明宽慰道，“按照我过去的经验，规则怪谈具有很强的主观性，一般来讲只要不知道自己违反了规则，就暂时不会有事。如果真在夜晚醒来，什么都不要想，继续睡就好了。”
    他随手抓了个苹果，拿起洁白的餐巾仔细专注地擦拭。
    齐斯放下苹果核，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不可否认，女人很美，任何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都会忍不住发出惊叹，转而又会陷入一种恐怖谷效应带来的恐惧。
    除了明显游离在外的常胥正埋头狂吃外，其余人都没敢在这时候动刀叉。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他怀疑安娜小姐已经盯上他了，可能是由于他的座位离得最近，也可能是出于某种相似的特质——人类总是很擅长在人群中发现同类，不是么？
    林辰似懂非懂地问：“那齐哥你刚才有什么发现吗？”
    ——触感温热，在受力后没有出现凹印，按照约定俗成的常识，手的主人应该是活的。
    齐斯顺手将餐巾塞进口袋，装作不懂礼节，迅速地抓住前者的手，使劲握了握。
    穿黑色裙子的安娜小姐可是规则里所说的，要尽量远离的存在啊……
    让人很不舒服。
    他们看着主座上女人的进食过程出神，各种奇诡的猜测在心底滋生，酝酿着更深层的恐惧。
    晚餐在沉默中很快结束，长桌上的所有菜肴都被吃得一干二净，至于究竟有多少人享受大餐，又有多少人食不知味，这就只有各自心里清楚了。
    “我亲爱的客人们，欢迎来到我的玫瑰庄园参观！”女人的声音高昂圆润，如同歌剧唱腔。
    几秒的沉默后，没等到其他人发言，他再度提出疑问：“我看主线任务有说让我们‘破解规则’，会不会除了这些已知的规则，还有别的规则需要我们找出来？”
    安娜小姐闻言，露出羞涩的笑容，从容优雅地抬起手，做出中世纪贵族约定俗成的等待吻手礼的姿势。
    带着血丝的肉被她用叉子送到嘴边，细细地咀嚼下咽。末了，她还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唇角，使人凭空生出茹毛饮血的遐想。
    一个纤细高挑的女人从楼梯口走来，黑色的长裙拖拽在地，将她整个人裹成一道瘦长的鬼影，歪歪斜斜地嵌在黑暗里，像是墨水在白纸上写意划出的一笔。
    齐斯满意地眯起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用叉子扒拉了一大块肉到盘里。
    叶子迎着他的目光，眯起眼调笑：“怎么，警察小哥哥是要审问我吗？”
    轻巧的脚步声从阴影中传来，像是踮着脚的女人的舞步，又像是弯腰弓背、伺机而动的动物。
    沉闷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在大厅中响起，以同一频率敲了六下。
    叶子同样对林辰的话嗤之以鼻：“都进游戏了，还不如尽力多赚点积分，等成为正式玩家后找个厉害的公会加入。据我所知，副本里最先死的都是你这种心态的人——被自己蠢死。”
    那你还上赶着和她零距离接触，不是找死吗？
    “在她坐下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就都违反规则了，毕竟坐同一桌吃饭可不叫‘保持距离’。”齐斯顺手将餐巾塞进口袋，抬眼望天花板，“事情既定，不如趁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叶子解答道：“基础的规则一般来说就是最开始告诉我们的那些，不然换谁都没法玩。‘破解规则’什么的，只是让我们通过探索，对基础规则作出解释。”
    碎片化的意象勾连成一片，齐斯立刻锁定了系统界面上相应的规则。
    安娜小姐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拭嘴唇，目光再次扫视过众人，照例在齐斯身上停留得格外久些。
    他一抬头，就见邹艳用关爱孩童的目光看着他。
    “当然有啊。”
    齐斯轻笑一声：“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好不容易试探出的线索和你共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