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但不认同。
这是陆小凤能交许多朋友的原因。
也得益于西门吹雪从来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若是花满楼的话，定要再继续问，由谁来判定该不该杀。
所以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而花满楼只是陆小凤的朋友。
他可以和公孙兰做朋友，可以和蛇王做朋友，也可以和牛肉汤做朋友。
陆小凤绝对想不到，百年前有一个名叫路仲远的大侠同样和人谈论过类似问题，该不该杀，最终的答案也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的——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前人纠结过的，后人还会再纠结，前人做过的事，后人必定还会再做。
稀疏的星星挂在夜空。
观看了西门吹雪那一战的高手，无论之前多么自信，此时也有些沉默了。
“这根柱子，不要换，留在这里。”他指着那柱子上的剑痕道。
顾长生朝后伸手，江玉燕和她击了个掌。
陆小凤犹豫了一下道：“不太好。”
苦瓜大师笑道：“被你们说的，我也有些兴趣了，能击败当世两大剑客的高手，究竟是何等风采。”
皇帝轻轻唤了一声：“来人。”
江玉燕叹息一声，将嫁衣神功告诉她，顾长生用心记着。
木道人常年云游，闲云野鹤般不在乎虚名，都不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这俩高手和木道人比起来，算是真正的隐士。
顾长生忽然有点不敢练了。
顶尖高手都有一个圈子。
“没有消息。”
让他印象最深的不是一刹那辉煌的剑光，也不是冲霄的剑气，而是那女子所说的话。
“不要这么配合，我还是喜欢姐姐嘴硬的样子。”江玉燕轻声道。
江玉燕白皙柔软的手已从她脖子滑下去，顾长生微微侧头。
苦瓜大师做了素斋，还没离开京城的木道人、陆小凤等人便来了，这是他们少有的聚会的时候。
江湖如深海，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都隐藏着怎样的高手。
此时却不免有些难言的心绪。
他没有说下去，若是平常交手，输了就输了，宁死在剑下也不会弃剑不用，西门吹雪不是苟活之人。
“叶孤城呢？”木道人又问。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顾长生闭着眼睛如此说道。
两个大高手跑哪去了，紫禁之巅一战后就去闭关了？
他和所有江湖人一样纳闷。
“别废话。”
有人痴心于剑为了追求剑道精义，有人执三尺青锋求一个安身立命。
苦瓜大师笑着看他们吃饭，听他们谈论两个剑客，也不说话，只是听。
“难不成，天外飞仙从此绝迹江湖？”
“没有伱嘴硬。”顾长生道。
两个绝顶剑客。
皇宫。
“你不怕练的时候被我欺负？还以为你不敢练呢。”江玉燕问，“现在好歹还有点反抗的能力。”
剑……
却很难告诉江玉燕该怎么做。
不分生死点到即止，他们的实力便很难完全发挥。
“也许……不破不立，还会有更强的剑？”陆小凤忽然道。
只可惜已成了悬案，没有证据，也没有动机，只有当面去问，却连她们人影都找不到。
有人看见的是狠绝，有人看见的是悲惨，有人看见的是世道。
顾长生将之抛到脑后，考虑起自身的事。
若是依然会离开的话，她已准备好立刻重新按下那个按钮——上次考虑了一夜结果过去几十年，那么刚结束就立刻按，会不会是一年、两年的离开？
这一点却是和几十年前不同。
江玉燕咬了咬唇，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微微眯起。
至于眼下……
“唉……”
陆小凤沉默没出声，只是望了苦瓜大师一眼。
“是。”
江玉燕猜测顾长生应该是有提升，只是顾长生不肯说，笑而不语的模样让她牙痒痒。
金九龄是苦瓜大师的俗家师弟，若真有关……还是不招待的好。
顾长生忽然道：“不练了。”
木道人点了点头，“身为一个剑客不再用剑……”
年轻的皇帝望着柱子上的剑痕，久久未眠。
剑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此为天外飞仙。
没有希望就制造希望，只要人还在，总会有办法的。
无论江湖上掀起了怎样的波澜与猜测，顾长生和江玉燕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一连几天没有出门。
陆小凤道：“只要大师不愿意，天王老子都不招待！”
准确说是一年多……
未习武，先杀人。
九月十五的一战已经过去了，产生的影响却依旧在江湖蔓延。
“嫁衣。”